他极力震慑心神,长吁了口气,道:“都怪我不好,我失态了,对不住……刚才你说到哪里了?”
“今夜你怎么神经兮兮的,你到底在想什么呀?!”紫梅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呼扇着,似乎要看透他的内心。
“我……我只是想起了许多以前的事,我……”
“以前的事?说来听听如何?”紫梅一脸期待的样子。
罗暄只是为了岔开话题,或是缓解一下这尴尬的气氛随口而说的,哪会是什么以前的事。他干咳两声,道:“以前……都是些江湖上的事,无非就是杀人,我……我还是喜欢听你说话。”
“耍赖!”紫梅小嘴一撅,一副小女生情调,十分可爱。她听到“杀人”二字触动了心事,也就不再央求罗暄将以前的事了。他定定地看着罗暄,又问了一遍,一副郑重其事的模样,“你还要拜我为师吗?”
“拜你为师?我……不必了,反正我也不想出去了,学不学武功已经不重要了。”其实他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武功跟这事相比,根本就不值一哂。
紫梅眼中却闪过一道喜悦的光,但语气故作漠然:“闲着也是无聊,我就传授你这样功夫吧,不过你不需拜师的。”
罗暄刚想说不用,但想到得手后还是要离开的,多学一样武功也无坏处,何况紫梅出手,必是名家风范,雕虫小技之类的武功招数是不会拿出来现世的。剑尊既然是武尊阶的高人,所擅武技定是包罗万象,俱是大成之作。他想到这些,便道:“也好。”
“那就……来吧。”紫梅冲他招招手,然后便迈步出了木屋。
罗暄只得跟出来。紫梅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拗去枝桠,递给了罗暄。
罗暄大惑不解,道:“怎么,你要传授我丐帮的打狗棒法?”
“别贫嘴!”紫梅咯咯一笑,又说,“我传你一套剑法,你可要用心记下。”
“可是这树枝……”
“这还有树枝呢,难道你手上没有兵刃就不敢跟人家过招吗?看好了,走起!”
紫梅说罢,飞身而起,在半空中轻巧巧转了个身,姿态曼妙之极,落下地时,手里也多了一根树枝,还带着些许青翠的树叶。罗暄认得出,那是一段柳树枝,篱笆院外的确有一株垂柳,只是那垂柳离此足有十几米之遥,紫梅在半空中一个转身,便拗下了一段柳枝?
她当然不是用手拗下的,没有人的手臂长有十几米长,拗断树枝的还是紫梅的内力。
绝顶高手出手,无需兵刃即可杀人于十步之外,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气,以气驭剑就已算是高手了,但以气作剑才是绝顶高手所为。武功到了这种地步,落叶摘花便可杀人,又何需兵刃?然,在精深的剑气也得配合着高深的剑法,若无剑招相配,那也不过是极其深厚的指力而已。
此刻,紫梅教授罗暄的便是这种剑招。
罗暄看了几眼,却无这种感觉,只觉得紫梅施展出的招数平平无奇,有些庄稼把式的味道,更谈不上高深了,渐渐地,这种想法便体现在脸上了。
紫梅舞得正急,也许有意也许无意地瞥了他一眼,便停止了“舞剑”,道:“罗大哥,你记下了吗?”
罗暄微笑道:“梅儿,这种剑法也是剑尊前辈传授你的吗?”
紫梅听出了话中之意,也不生气,道:“你觉得这剑法很是普通?”
罗暄笑了笑,没有回答,有时默然便是默认。
紫梅也不跟他理辩,道:“那你跟我过两招,一试便知。”
罗暄道:“你是幽冥主人,武功早已登峰造极,连吸血鬼王都不是你的对手,你的内力之精纯可想而知,我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你别取笑我了。”
她能杀死吸血鬼王凭的是碧阳神功的无上奥妙,若不施展这神功,不过是十几年的上乘内力而已,未必便强过罗暄,但紫梅不想跟他解释,笑道:“我不使内力便是,仅凭这套剑法十招之内便可胜你!”
“那我倒要试试!”嘴上虽如此说,但心下却着实不信。紫梅都如此说了,罗暄倒真想试一试了,毕竟他是黑虎妖的弟子,武功也自不弱,若是连一个不使内力之人都胜不过,也太没面子了。他上前一步,缓缓抬起那根树枝,捏了个剑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