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璧口唇微动,似要说些什么,可又不知该如何措辞。他要责备还是安慰?他吁了口气,强作欢颜,说:“有些事并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有道是天无绝人之路,我们都会活着,都会活得好好的。”
黄芸点点头,脸上绽开了一个如花的笑颜,因为她听谢璧说了两个字――我们。
历尽千辛万苦,终于等来了这两个字,可是这两个字又能说明什么呢?
很快,谢璧便盘腿坐在鲜花丛中的一块大石上运功调息起来。黄芸很想帮他,但谢璧说不用。黄芸知道谢璧是不想她受累,谢璧想的是打坐调息时必须有人护法,否则外魔侵入,很可能致他走火入魔气血攻心。黄芸的武功也是不俗,两人坠崖的时候,谢璧一搭她的手便感觉到了。
黄芸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谢璧,脸色温柔,目光缱绻,她很想一直这样下去,恨不得时光能永远定格在这一刻,这一刻成为永恒。
时光无法定格,时间无法永恒。不多时,谢璧的脸色便有了一抹红润,头顶更氤氲起丝丝白气,他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任何一点心魔都会使他气血攻心身受重伤。黄芸不敢有丝毫大意,神情也变得紧致起来。
蓦地,洞外传来一声鸟鸣。这鸟鸣甚是怪异,听不出自哪种鸟儿的嗓子,这声音充满凄厉的味道,像是孤独的狼嚎,又像是巫山的猿啼,听来令人悚然心悸。
黄芸正值全神贯注之际,冷不防骇了一跳,但她还是站在那里,守在谢璧身旁,她的手猛地探入衣袋,扣了一把飞针,回过身,冷冷地注视着洞口。
这一声怪异的鸟鸣响过,便再无下文,黄芸终于吁了口气,慢慢松开了手。就在这时,谢璧长吁了口气,睁开了双眼。
“璧哥,你好些了吗?”黄芸迫不及待地问。
“哪能这么容易好呀。”谢璧苦涩的笑了笑,“不过内力已恢复了三四成。”
黄芸“哦”了一声,一时无语。
谢璧呵呵一笑:“我又饿了。”
“不是刚吃过饭吗?”黄芸说出这句话便觉四下里有些异样,洞中光线昏暗,洞外已然黑了下来。原来,她守在这里为谢璧护法,因全神贯注竟忽略了时光的流逝。
天色又黑了下来。
不多时,两人照例又生起了篝火,火架上还是烤着打来的野味。不过,这一次却是谢璧与她一同去打的。
火烧的很旺,肉烤的很香,谢璧津津有味的吃着一条野兔的腿,尽管没放盐。
“璧哥,我给你跳一段舞吧?”黄芸忽道。
“跳舞?”谢璧微笑起来,“好啊,那我可要尽兴领略一番了。”
黄芸“嗯”了一声,便站起身,就在篝火旁翩翩起舞。舞姿美妙,宛若天上的仙子。显是黄芸心里甚是欢愉,跳到意兴处,她飞身而起,脚尖在河面上轻轻一点,一圈涟漪便荡漾开去。她却借力拔身而起,在半空中轻轻巧巧的转了个身,一个俯冲,伸手从岸边的百草丛中摘下了一朵红艳的花儿。衬着她那白皙如玉的脸,更增娇艳。
一时间,谢璧似乎有些痴了,张大了嘴,却忘记了去咬送到嘴边的兔肉。
一个起落,黄芸便到了近前,将那朵红色的小花戴在间,随即调皮的福了一福,“璧哥,小女子给你请安啦。”
谢璧笑了笑,心中升腾起一种异样的情愫,一种苍穹豪迈之气,突然拔剑而起,纵身越过篝火,随即挥剑舞动起来。
气势磅礴,法度凛然,精妙凌厉的招数层出不穷,剑势连绵如行云流水,身法飘逸如玉树临风,纵横开合的招数,呼啸成风的剑气,这一切使得他仿似天神一般。
霎时间,黄芸痴痴地望着他,忘乎了所以,直觉眼前的便是她的一切。
然,这只不过是一个人在舞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