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骏接口道:“禀香主,一切照您的吩咐,都安排妥当了,只要方竹烟敢来,定教他有来无回!”
铁诚心头一凛,下意识地望向张子重,眸中大现疑惑。
张子重干咳一声,道:“小马,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准轻举妄动,否则格杀勿论!”
马骏似是一怔,道:“香主,那方竹烟已然率领座下一众死士公然竖起了鬼堡的大旗,他自立为堡主。若不严加抵制,怕是此人又是一个东方红日呀,请香主定夺!”
铁诚闻言不禁心神剧震,失声道:“此事当真?”
马骏道:“千真万确。”
铁诚脸上一片茫然,默然不语。
张子重看了他一眼,转头道:“那也不能妄动,没有我的指令,谁也不能造次!我们此次邀方竹烟前来,乃是和谈,有铁大侠在此,你们还怕什么?!”
马骏闻言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铁诚掌中的承影神剑,忽然咧嘴一笑:“属下明白。”
张子重点点头,又道:“你们退下吧!”
“遵命!”众人异口同声地道。
铁诚望着院中那数十名站立整齐的劲装大汉,眸中忽然有了忧色,深深的忧虑。
不多时,筵席已摆上,俱是难得一见的美味佳肴。
张子重举杯道:“来,铁大侠,咱们先共饮了此杯!”
铁诚道:“不忙,马大侠还未落座呢。”
马骏笑道:“马某只是香主的属下,哪有资格落座,在旁侍奉便好。”
铁诚微一蹙眉,道:“难道马大侠还不是张香主的座上宾吗?”
马骏道:“马某当属下已甚感荣幸,哪有资格当座上宾呀,想马某武功低微,实是不敢妄想!”
铁诚忽然呵呵一笑,道:“连马大侠都只是属下,铁某尚有自知,再不敢在此丢人现眼了,就此告辞。”
马骏双目一紧,道:“你要走?”
“是呀。”铁诚道,“铁某武功平平,留在此处又能做些什么呢?”
马骏正色道:“我家香主实是雄才伟略,假以时日,必会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绩来。铁大侠不如留下来,日后共享富贵,岂不美哉?”
铁诚哈哈一笑,道:“马大侠的意思是让铁某也做你家香主的属下?”
马骏微微一怔,还未开口,便听张子重叱道:“放肆!在铁大侠面前,由不得你没大没小!你这小喽撬四阏饷创蟮牡ㄗ樱共桓辖舾笙琅庾铮浚
马骏脸上色变,但很快便即如常,走上几步,一揖到地,道:“在下无知,冒犯了尊驾虎威,实是该死。但铁大侠大人有大量,还祈原宥则个!”
铁诚望着身前唯唯诺诺的马骏,脸上殊无得色,而是眉峰紧蹙。
这马骏乃是近几个月来江湖上名头极响的一位高手,亦是杀人无算,必是武功极高,但在张子重眼里,此人不过是个喽S纱丝杉抛又厥歉龆嗝纯膳碌娜恕
铁诚冷眼乜斜,却并未感觉出张子重哪里可怕,这其实是最可怕的。人人都觉得可怕的事,而你却感觉不到,这怎能不令人可怕?
铁诚回过来神,忙道:“马大侠无需如此,折煞铁某啦!”
这时,张子重呵呵一笑,道:“小马,既然铁大侠看得起你,那你就落座吧。”
马骏忙不迭地道:“请香主收回成命,属下万万不敢!”
张子重沉声道:“本座的命令,你也敢不遵吗?”
马骏吁了口气,抱拳道:“谨遵旨意!”
铁诚闻言一呆,但并未说什么。
张子重又开了口,道:“铁大侠一路鞍马劳顿,本香主特安排下筵席,为铁大侠接风洗尘,从此咱们便是一家人,正义楼的大门随时为铁大侠敞开,铁大侠想来便来,本香主永远恭候阁下的大驾。”他不知不觉间,语气已较先前强硬了几分,不再自称在下,而是本香主了。
铁诚淡淡一笑:“张香主,铁某并未说过要留下呀,难道是阁下要将铁某强行留下?”
张子重笑道:“铁大侠说哪里话来,本香主绝无此意。只是,本香主要重振神剑楼,就必须得有铁大侠的鼎力相助啊,还望铁大侠以江湖安宁为念,勿要推脱才好!”
铁诚微微一笑,不经风尘地道:“张香主要用鬼堡的旧部重振神剑楼吗?”
此言一出,四下里顿时一静,鸦雀无声。
张子重的脸色已变得很难看,过得片刻,忽然笑了:“喽⒉恢匾丶此辞U飧鐾贰:昧耍鸬南炔凰担鞠阒飨雀晌矗
马骏也举起了酒杯,双目如电般凝视着铁诚。
铁诚哈哈大笑,道:“好哇,相识就是缘分,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来呀,喝酒呀!”说着,一扬脖,将杯中酒直灌下去。
趁铁诚举起杯的空当,张子重与马骏竟是相视一笑,无声的笑,诡谲的笑。
蓦地,一个劲装大汉奔进厅来,躬身道:“禀堡主,方竹烟已经带到,请堡主示下!”
堡主?谁是堡主?
铁诚心头一震,猛然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