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汉子醉眼乜斜,东躲西藏,却终未避过这几名彪壮大汉的围追,被打得抱头鼠窜,直似过街老鼠。
江颂扬微微一哂,正欲走开,突听那落拓汉子抱头大叫道:“你们当我‘妙手郎中’是什么人,只不过我今日心情不佳,要看病改日再说吧!”
领头的那名彪壮大汉道:“人命关天岂能改日?何况你已收了我家老爷的诊金,你怎能……”
江颂扬闻言不禁心头一震。
他知道这“妙手郎中”虽然不会半点儿武功,但医术却是甚佳,大多数的江湖人物亦不敢得罪于他。只是,此人却是嗜酒如命,更常常拿了人家的酬金却不给人家看病。今日之事或许便是因为他的这个“怪癖”所致。
这时,那“妙手郎中”忽然往地上一坐,瞪着一双醉眼,吼道:“说不去就是不去,你们便是打死我也是不去!”
那名领头的大汉道:“我们找了不少大夫,但没人能看好我家老爷的病,只有你能……”
“妙手郎中”截口道:“姓胡的为富不仁,老子懒得理他,你们走吧!”
那领头的大汉哭丧着脸,道:“你已经收了我家胡老爷的酬金,你怎能说不医治就不医治呢!”
“妙手郎中”脸一沉,喝道:“老子说了不去,难道你们听不懂么?!”
这时,一名彪壮大汉冷冷地道:“看来这穷郎中已经活腻味了,咱们便成全他如何?”话音甫落,突听一人喝道:“住手!”
这群彪壮大汉闻声一齐回身,只见一名怀抱着个昏睡不醒的白衣少女的蓝袍青年人走上前来,只听他道:“他欠你们多少酬金,我替他还了,今日他是不会跟你们走的!”
适才开口的那名彪壮大汉闻言冷冷一笑,道:“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跟我家胡老爷……”未待他说完,江颂扬陡地一扬手,一道锐急的劲风过处,只听“咔咔咔”数声响,这群大汉掌中的木棒顿时便只剩下了半截。
这群彪壮大汉的脸色变了,突然就变了。江颂扬口中的“滚”字甫一出口,他们便仓惶逃去,转眼间便已踪影不见。
这时,江颂扬朝“妙手郎中”微微一笑,说道:“不知郎中今日心情可好?”
“妙手郎中”哭丧着脸,道:“即令不好也得好,人命总不是闹着玩的!”
江颂扬一拱手,道:“多谢。”妙手郎中道:“你要给谁看病?”江颂扬道:“就是我怀中的这个少女。”
妙手郎中瞥了一眼,随即皱眉道:“你这是在为难我?!”
江颂扬闻言不禁一怔,道:“郎中此话怎讲?”
妙手郎中淡然地道:“鄙人的医术虽然不错,但是无病之人,鄙人却也无法诊治。”
江颂扬不禁一呆,道:“你说她没病?”妙手郎中道:“一点儿也没有。”
江颂扬愕然道:“难道她没有中毒?”
“中毒?”妙手郎中笑了笑,道,“半点儿也没有。”
江颂扬“哦”了一声,不禁往怀中那少女的脸上望去,只见她脸上的那重黑气不知何时已然消释不见,但却多了几丝红晕。
江颂扬惑然道:“那她为何还不醒转?”
妙手郎中微笑道:“无论谁身上中的毒刚刚消解,都不可能立刻便醒转的!”
江颂扬呆了一呆,突然笑了笑,说道:“谢谢你!”
妙手郎中微微一笑,道:“不必客气,我本就没做什么。”
“不管怎样,我都要谢谢你。”江颂扬说罢忽然转身朝着一个街边的酒摊,朗声道,“拿一壶上好的陈年老窖!”
“好嘞――”
妙手郎中用咸鱼干似地舌头舔了舔几近干裂的嘴唇,说道:“鄙人虽然嗜酒如命,但也无功不受禄,你的酒……”
江颂扬微笑截口道:“这酒是我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