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小风声音虽轻,但风睿就在身边,还是听见了,他心头一酸,转头凝望着衣小凤,迷蒙的视线里,他仿佛从衣小凤的脸上同时看到了令芷嫣的影子。
马蹄翻飞,车轮滚滚,不多时,这辆马车便消释在远方。
萧少飞看了谭心柔一眼,说道:“心柔,适才你为何不教训一下那位姑……那个贱人呢?”
谭心柔撇嘴一笑,道:“我教训她,你不心疼么?”
萧少飞闻言面上一窘,随即脸色一沉,道:“心柔,你怎么能这般说!在我心里只有你,别的女人,我一概视若无睹,我……”
“好了,我明白。”未待萧少飞说完,谭心柔便道。
萧少飞干咳一声,又道:“心柔,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谭心柔淡淡一笑,道:“我糊涂了几十年,如今我找到了我的真爱,我不想再打打杀杀了!过去的我,确实荒唐,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又何必跟那位姑娘一般见识!”
萧少飞温言道:“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从今往后,咱们要过新的生活,我会永远陪着你。别人都道黑轿娘娘杀人如麻,是江湖中的魔头,而我知道其实心柔是个心地良善而又温柔的姑娘。”
一句“姑娘”,谭心柔陡觉喉头一酸,“嗯”了一声,便倒在了萧少飞的怀里,娇柔妩媚。
过了片刻,萧少飞忽道:“想不到风师弟也是个见异思迁、喜新厌旧之人!”
谭心柔闻言柳眉一蹙,紧接着便说了一句适才萧少飞曾说过的话,她道:“你怎么能这般说?”
“难道我说错了?”萧少飞哼了一声,“当初,风睿跟芷嫣一见钟情,看似恩爱无比,到头来怎么样,他还不是另结新欢?”
谭心柔微微一笑,道:“依我对风睿的了解,他绝不是这种人!”萧少飞道:“哦?”
谭心柔淡淡地道:“风睿现今另结新欢,我想那个叫芷嫣的小姑娘定是出事啦!”
萧少飞心头一颤,道:“怎么?”
谭心柔叹道:“怕是芷嫣已然不在人世啦!”萧少飞闻言“哦”一声。
谭心柔说罢便望着那辆马车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萧少飞皱眉道:“心柔,你在想什么?”
谭心柔道:“风睿去的方向好像是聚义庄。”萧少飞眉头一蹙,道:“聚义庄?”
谭心柔道:“聚义庄主李还山曾是家兄最得力的属下,只是家兄已然不在了!”
萧少飞微一沉吟,道:“李还山还是尊兄的属下。”谭心柔微微一怔,道:“怎么?”
萧少飞道:“害死尊兄的凶手李卓然已经死了。”谭心柔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萧少飞笑了笑,道:“心柔,你还记得那日咱俩途径黑风岭么?”谭心柔道:“记得,这又如何?”
萧少飞道:“那日,咱们闻到黑风岭上一派血腥气味,我便赶去查个究竟,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谭心柔道:“难不成你看到了李卓然的尸体?”萧少飞道:“正是。”
谭心柔“哦”了一声,又道:“他武功高强,当世很难有人是他的敌手,是何人将他杀死的呢?”
“不知道。”萧少飞沉吟道,“我还看到了很多望天堡弟子的尸体,想来李卓然定是被令天行或者是望天堡的高手杀死的!现今,鬼堡定是群龙无,心柔,你是谭堡主的妹妹,又是幽灵宫的主人,你若是登高一呼,鬼堡就绝不会成为一盘散沙而遭瓦解呀!”
谭心柔叹了口气,道:“这又如何呢?家兄已不在人世了,鬼堡是兴是亡又有何区别?!何况,你我不是说好要厮守终生、再不过问江湖中的事么?难道你……”
萧少飞眼珠一转,忙道:“心柔,你误会啦!风睿一向对鬼堡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他若真是赶往聚义庄,那李还山就要遭厄了。咱们去阻止他,也算是为兄长做了件事呀!”
谭心柔道:“咱们去阻止他?”萧少飞道:“我是风睿的师兄,他多少给我点儿面子,即便他跟我翻脸,你的伤已然痊愈,难道咱们还斗不过他跟那个少女么!”
谭心柔蹙眉道:“可是……”,萧少飞截口道:“心柔,你放心,等做完这件事,咱们就离开聚义庄,回你的幽灵宫,永不过问江湖中的事,长相厮守,相伴终老,如何?”
沉吟半晌,谭心柔一声轻叹,道:“好吧!”萧少飞闻言面上一喜,欢声道:“那咱们即刻便动身吧!”
谭心柔“嗯”了一声,抬眼望向长空,但见一轮红日已悄悄落下了山头,夜色正四面八方地包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