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说明岳大哥是用鞋底把血迹擦干净的。”小喜淡然道。
“看来,事情好像就是这么个事情。”步青云上前两步,沉吟道,“不过,以我捕快的直觉与敏锐,我完全看得出,龙城主吐的是黑血,他肯定中了毒,我敢打包票。”
“世上又有什么毒能比岳大哥放的屁更歹毒呢?”小喜抿嘴冷笑。
“话虽不错,”步青云略一思索,“可是老岳剑上的血迹……”
“在我这里没有可是,血迹早被他擦干净了,这就叫做销赃。”小喜截口道。
“没错,我觉得这件事就是老岳干的。”朱由校笑道,“只要把神马都当作浮云,就没有什么可是了。”
便在这时,一个锦衣压饰的青年汉子一挑门帘,疾步走了进来,道:“咦,都在呀,茶喝了吗?”面目却也相识,竟然是郝瑟。
岳好奇闻言,忽然笑了:“喝了。”
郝瑟又道:“死了吗?”
岳好奇道:“死了。”
郝瑟突然一跺脚,欢声道:“太好了,我终于可以和玉肌在一起啦!”
岳好奇双目一紧,道:“你加入了太平间?”
郝瑟忙道:“不!这是我报的信,所以龙城主才会知道太平间的所在。”
岳好奇笑着:“你在茶里下了毒?”
郝瑟道:“没错,只要毒死大档头白殿峰,高不成就能将玉肌交给我了。咦,玉肌,你也在这里?”
龙玉肌见他奔来,当即断喝一声:“留步!”
郝瑟不禁一怔:“你怎么啦?难道你不爱……嗳,这不是师父吗?他干嘛躺在地上呀,你看这地上多凉啊!咦,他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呀?看样子他病得不轻,快去找雷神医给他把把脉吧!”
小喜一声长叹:“哥,你咋这么没心没肺呢,老爷被你的毒茶毒死了!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悲剧啊!”
郝瑟登时一呆:“我……我根本没想毒死师父,我是清白的!”
“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你难逃其咎!今天我必须手刃了你,为龙城主报仇雪恨!”说罢,岳好奇握紧长剑,眼露凶光,一步步朝郝瑟走去。
蓦地,十几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闯了进来,剑上不住滴血。当先一个面皮黝黑、颧骨处有个黑痣、痣上有丛黑毛的彪壮大汉冲郝瑟微一欠身,道:“二档头,老巢守不住了,我们逃吧!”
郝瑟低声道:“闭嘴!”
岳好奇呵呵一笑:“郝瑟,你果然是太平间的人,看来你这人有野心啊!”
郝瑟忙道:“岳大侠,别听他瞎说,我不……”
“不用多说废话!”那黑痣大汉长剑一挺,高声叫道,“二档头,咱们人多,不用怕,跟他们拼啦!”
“姓郝的,你居然是这里的二档头,你这阴险小人,看剑!”岳好奇说着,便摆了一个准备进攻的姿势。
郝瑟见状急退两步,猛然回身,胸口正撞上那黑痣大汉掌中的长剑,透胸而入。他瞪大了眼,紧接着瞳孔涣散,喉中咕哝两声,仰面倒地,兀自圆睁着双目,嘴角鲜血长流。
黑痣大汉急退数步,叫道:“二档头,你这是干什么?你为什么要自杀呢?!”
岳好奇拭去额上细密的汗珠,吁了口气:“我还不会使剑呢,幸亏他自杀了!”
黑痣大汉闻言看了看郝瑟的尸体,忽然将掌中剑冲岳好奇虚点一下,吼道:“弟兄们,绝不能让二档头枉死!不用怕,这家伙不会使剑,快去把他的脑袋割下来!”
岳好奇得了贺婉娘的毕生内力。此际,他已然是位有着十数年上乘内功修为的武林高手。他手臂一挥,剑光如匹练般一闪,冲在最前面的两名黑衣人便即人头落地。“哗啦”一声,鲜血撒了一地。
其余的黑衣人登时止步,眼中有了恐惧之色,深深的恐惧。
岳好奇轻轻弹了弹剑锷,笑得一脸灿烂:“你们有谁还想试试?”
那十余名黑衣人面面相觑,突然不约而同地将兵刃抛在地下。
“放下武器,他就会饶了你们吗?真是一群白痴!”黑痣大汉冷冷一笑,忽然将长剑扔到门外,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侠,你放过我吧,我可是良人哪!”
岳好奇森然道:“你们作恶多端,实是罪不容恕!”黑痣大汉苦声道:“先生,我们都是被逼的!”
龙玉肌走了过来,凄声道:“岳哥,我不想再看到这世上有人死去了,就放过他们吧!”
岳好奇点点头,朗声道:“都起来吧。从今往后,你们要一心向善,不能再为非作歹了,知道么?”
“晓得。”黑痣大汉站起身,随即振臂高呼,“弟兄们,我们一定要谨记恩人的话,回家后就把抢来的美女统统赶走、把金银珠宝捐给福利会,为社会、为人民、为大众贡献自己的力量,有愿意捐献骨髓和肾脏的,大大有奖。从此,我们皈依佛门,务必要学会打坐和念经,知道么?”
“晓得!”那十余名黑衣人齐声叫道。
就在这时,从外面奔进了一名青衣小厮。
龙玉肌柳眉一蹙:“小蛋,何事如此慌张?”
显然,这小厮名叫小蛋。他一抱拳,慢条斯理地道:“小姐,情况不妙啊,牛皮暄率领数百名锦衣卫高手杀来了,快逃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