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人在逋
步青云心头一跳,只见屋子里席地坐着三、四十个头缠白布的东瀛武士,为那人正是松下奋边。
松下奋边长身而起,道:“你是何人?”步青云定了定神,抱拳道:“我……我走错地方了,这便告辞。”松下奋边笑了:“别急着走呀!”
步青云回身道:“阁下还有吩咐?”松下奋边淡淡道:“兄弟,我要告诉你一个噩耗,留下你的脑袋。”步青云一怔:“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为何要杀我?”
松下奋边道:“你一旦离开,就暴露了我的栖身之所,所以我必须结果了你!”
“我会守口如瓶的,你就放心吧!”
松下奋边嘿嘿一笑:“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步青云双目一紧:“你真的要杀人灭口?”
松下奋边叹道:“好兄弟,你放心地去吧,我也是迫不得已呀,有谁知道我心里是多么的痛苦呢!你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点背啊!”
步青云呆呆地望着他,忽然笑起来。
松下奋边不禁一怔:“你还能笑得出?你犯了神经病?”
步青云一声冷笑:“你以为能杀得了我?你已经受了伤,还流了不少血,你完了,你完蛋啦!”
松下奋边怒道:“你瞧不起我?好啊,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能耐!”说着撸起左臂袖子,冲一名武士招了招手。那武士抬起双臂,踏着小碎步,很快便到了近前,躬身唱诺:“统领有何吩咐?”
“朝我这条胳膊砍一刀,让这家伙见识一下我的硬气功是何等……啊哟,疼啊!”话未说完,松下奋边整条臂膀掉落在地,断臂处血流如注。
他捂着肩膀,惨叫连连:“你这厮……啊哟!我待你不薄呀,为何下此毒手?!”
那武士一脸无辜,两手一摊,道:“不是我要砍你的,是你要我砍你的!”
松下奋边的五官因疼痛而扭曲,并变了形。他紧咬嘴唇,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话:“我还没喊开始呢,你就……啊哟!你丫真是太浮躁啦!”
步青云嘿嘿两声:“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呀!你还有什么能耐,都使出来吧!”
“你莫要得意的太早!”松下奋边抬手一指横梁,“你看,小木头盒子!”
横梁上果然摆放着一个小木头盒子,只有火柴盒般大小。
步青云微微一笑:“这木头盒子根本吓不倒我,就算铁盒子也吓不倒我!”
松下奋边阴森森地道:“我已在四周埋上了地雷,机关就在这小木头盒子里。只要一触,整座院子就会夷为平地,连只鸟儿都飞不出去!你完了,你完蛋啦!”
步青云笑了,忽然笑了,笑得很开心。
松下奋边眉峰一蹙,道:“你还能笑得出?”步青云道:“我为何笑不出?若是果真如此,你岂非也活不成?”
松下奋边阴鸷地一笑:“你傻呀,难道我会亲自触碰机关吗?我会让我的手下来完成这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我只负责在院外等着看笑话,哈哈。”
步青云喟然一声长叹:“太有心机了,你忒歹毒啦!”
松下奋边得意之极,禁不住放声大笑。刚笑得两声,便听一人道:“小步,我终于找到你了!”“呼啦”一声,一人从窗口跃了进来,却是个五十来岁、面目猥琐的矮小汉子。
步青云定睛一看,脱口道:“沈章?你来作甚?”来人正是一代宗师“神掌”沈章,他道:“上次我忘了告诉我的徒弟岳好奇,这次又忘了告诉你。唉,我完了,我完蛋啦!”
步青云大奇:“你又要告诉我什么?”沈章道:“我仇人的名字呀。”话音甫落,便有数名武士举刀冲了过来。
沈章一声冷笑,抬脚上了横梁。
松下奋边心头一凛:“这横梁足有两米多高,就算我的身体非常健康,要跃上去,也绝无他这般轻松呀!人不可貌相,这定是位武学高人。我只有万般迁就于他,方能逃过此劫啊!”心念及此,眼中有了惧意。然,他一瞥沈章脚畔的小木头盒子,眼中立时放出凶光,脱口道:“巴嘎(混蛋)!快下来!”
沈章嘿嘿一笑:“我偏不下来,你又能奈我何?”说着,脚步一挪,无巧不巧,正好踩上那小木头盒子。
“轰”地一声剧响,泥土飞扬,火光冲天,整个院子瞬间夷为平地。
良久,一切又归于平静。
不远处的泥土路上突然钻出了一个脑袋,紧接着,这人从土中拔身而出,却是步青云。
原来,沈章跃上横梁时,步青云便已料到这里迟早要爆炸,当即默运玄功。当沈章踩上那小木头盒子的一瞬间,步青云念动咒语,以土遁之术逃得一命。
他望着面前的一片废墟,心道:“沈章到死也未能说出仇人的名字,他的命运真是悲催啊!这里危机四伏、机关重重,连只鸟儿都飞不进来,一不留神小命不保,有道是‘钱财乃身外之物’,我还是趁早离去吧!”
他计较一定,便展开踏雪无痕的轻功,朝庄外掠去。然,他刚到庄外,背上便挨了一记冷棍。他踉跄扑出数步,回过身,只见大总管乔德尚握着一根胳膊般粗的柳木棒,怒目金刚似的立在面前。
步青云皱眉道:“老乔,你这是为何?”乔德尚怒道:“你为何火烧我的房子?”步青云道:“这不是用火烧的,也不是我用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