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锦云的手掌蓦然覆在她手上,她没躲,任他握着。
这张年轻的脸,眉心总绕着阴重
的乌云,却是将他弄的毫无血色。
南渔看着,关切问:「你是病情加重了吗?为何我看你近来乌青如此严重?」
萧锦云的身子一僵。
他只笑,单手托腮:「无所谓重不重,这么多年我也习惯。」
「你为何不请个大夫看看?」
「不用,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男子挥手,打断这个话题。
也不好让她继续。
她为他盛了汤,又夹了不少菜,她甚至指着一道菜说:「我刚跟人学的,你尝尝。」
萧锦云似被她的殷勤弄的有些怔忡。
听她说这样的话,他垂眸问:「你给萧弈权做过吗?」
南渔摇头。
「对你是第一次,与他时,他不会让我做这些。」
萧锦云继续垂眸:「与我也一样。」
「可是,你不喜欢吗?我记得你儿时还说过等你长大要娶个烧的一手好菜的小娘子,这样你便不用为吃饭发愁。」
是了。
是萧锦云曾说过的话。
那时他与嬷嬷在大都生活很苦,他又因为身体而被四周人嘲笑。
而更折磨他的,是他身体的沉珂折磨他每次进食。
能吃进去的很少,更多是吐。
萧锦云蓦然将她做的那盘菜端近自己,不顾身体往碗中倒了半盘。
他全吃了。
一口未剩。
南渔静静看他。
萧锦云这一日在她房中待的时间最长,临走时还有些念念不舍,他暗暗看着她肚子,问:「最近这孽种有闹你?」
「没有,它乖的很。」
她答,萧锦云倏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红绳,一瞧就是孩子的尺寸,「这个是我给孽种的礼物。」
南渔欣然接受。
拿在手中爱不释手,她比划着这红绳长度,道:「等小鱼出生,我就给它戴上。」
萧锦云走了。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视线,她才抬起头,刚才一切都不复存在,面容冰冷又无情。
她怎会因为他的好就动摇?她最终目的,是要将这一切都阻止!Z.br>
她有自己的大义,对萧锦云,仅仅是觉得后悔。如果当年她没在儿时碰见他,或许对两人都好。
她通过这个婢子传过几次信,这丫头训练有素,在这样严苛环境也能如此沉稳,不得不说萧弈权身边的确很多有用的人。
两人通信的勤勉,导致她现在已经对外面全部掌控。南渔看他最新的信笺,两人已开始着手布置边境各处。
大渊皇帝的确将兵权交给了萧锦云,但还有一个最重要的,他没有得到。
便是谢君宥手中也有一块虎符。
那是可以调遣大渊铁骑中最锋锐战力最强的虎符。
南渔才知道这个虎符萧锦云最近派人去谢君宥那里拿过,然而并未如愿。
这就好办了。
她慢慢垂头,想了很久,在回信上写下一句话:
「萧弈权,你可以来找我了,出师有名,只有你出现,这场离心戏才能演下去。」
「你来,我有个惊喜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