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锋烟头都顾不上扔,火星子照着毕月的脸:“是我,别害怕。”
俩人一起重新进了屋。
毕月拧开台灯,用着气息骂道:“大半夜的,几点了,你蹲门口?”
楚亦锋疲惫且无奈地垂头说道:
“你看看你到底害怕了吧?夹枕头干嘛去?你爹那屋插门了。”
“人吓人吓死人,我是被你吓的不轻。”
楚亦锋脸色一变:“吓没吓着孩子?”
一句话,毕月恢复理智了,她不再是气急败坏的模样:
“你爬墙进来的?”
“嗯。”楚亦锋脸色也很不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贱皮子。白天被骂一无是处,晚上爬墙往里干。他怎么就沦落到今天这步了。
“那你爬墙再出去吧。”
“你睡着我就走。”
这天晚上,楚亦锋坐在毕月的小屋前,抽了半盒烟,呆到后半夜三点,天都有点儿要亮的迹象了,他才翻墙离开。
这就是毕月回老家之前,两个人的交流。俩人都堵心堵肺的状态。
――
毕金枝出现在火车站的场景,震到了刘雅芳和毕月。
刘雅芳不敢相信,这居然是小姑子。
毕金枝身上穿着干活的白大褂,脚上是黑色的水靴,她黑了但没瘦,看起来人精神且壮实了。
最关键的是她出场的座驾是农用三轮车。
这车开不好,很容易翻,可一看毕金枝那个从容劲儿,就知道是个驾轻就熟的老司机。
突突突突的三轮车声由远及近慢慢消声:
“嫂子,月月,快上车。俺家小娟在家给你们做六个菜龋凳堑人缶寺韬徒憬愕轿辉倏埂!
毕月坐在车上,看着乡间小路,听到她娘问:“金枝啊,我都不敢认你了,咋不打扮打扮?”
“打扮给谁看?我现在一门心思就是挣钱。”
“你咋会开这个了?厂子咋样啊?”
“不会就学呗。知识都学杂了。嫂子,我啥都会。挺好,明年啊,瞅着吧,我给你整十万拍你跟前儿。”
刘雅芳赶紧四处瞅瞅,可别让人听见她毕家这么有钱,关键是喊的不是真事儿啊。
毕金枝就像后脑勺长眼睛了似的:“哈哈,嫂子,现在别的地方不敢说,县城里的都知道咱家有钱,你瞅不瞅都没用。”
毕月摸了摸鼻子,大半年时间,上一次回来闹离婚,大半年后,姑姑成了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