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就是送礼,给六扇门的打点顺了,你的状纸就能往前排排,就能早点让县太爷看到。
送礼就别想了,张家并不宽裕,倾家荡产也凑不出什么钱来。状纸再没有,这状还没告呢,就已经没啥希望了。
看着张刘氏疑惑惶恐的眼神,孙氏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她也是够惨的,丈夫远走,小姑被杀,现在家里就剩她一个人了。
该说的话不说也不行,孙氏抿了抿唇,开口说道:“你孙叔昨天在老牛家就喝多了,彩霞的事又让他上了一股急火,加上夜里受了风寒,从你家回来他就热,汗出的整个人都要虚脱了,坐都坐不起来。”
什么病来的这么急呢?这分明是推脱之词。张刘氏从腰里捻出十个铜板塞到孙氏的手里:“病的这么重啊?给孙叔抓点药看看吧,别耽误了。”
“大壮去请郎中了,药钱还够,你用钱的地方更多,咱娘俩就不用客套了。”孙氏说什么也不收她的钱,收了她的钱怎么好意思不帮她写状纸?
孙氏硬把钱塞回到了张刘氏的手里,昨天晚上孙氏也曾力劝张刘氏去告状,现在她却话锋一转开始劝张刘氏放弃了。
“唉”孙氏深叹一声:“小张媳妇,气归气的,恨归恨的,日子还得往下过,不是吗?你听孙婶一句别去告状了,一个妇道人家东奔西走的”
“孙婶”张刘氏没等她把话说完就接起了话茬:“彩霞死的不明不白的,说什么都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算了还能怎么地?就算抓着人,就算把他剐了,人死也不能复生。彩霞那丫头咋也活不过来了,你打官司告状把家折腾败了,张二虎子回来日子还咋过?你得为活人想啊。”
张刘氏见她一个劲的劝自己不要去告状,是铁了心不打算帮自己写状纸的意思。没有状纸,官司还真是不好打。
张刘氏有求于人也不想跟她犟,自家的事自己拿主张,别人说什么都只是别人的意见,没有必要跟人家争长论短。
她过来就是想求人家帮着写个状纸,说别的没用。她直奔主题的说道:“孙婶,你看能不能让孙叔帮忙替我写张状纸,我知道孙叔病了,就看在彩霞死都没闭上眼睛的份上,撑着给写写吧。”
“哟,你这话说的,好像我们故意不帮忙似的。”孙氏见劝不动张刘氏,脸色顿时不那么好看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求求你了,孙婶。你也知道咱们村上就孙叔一个识文断字的,除了孙叔也没有第二个人会写。”
张刘氏急的一个劲的冲着孙氏行礼,孙氏则一甩手,彻底的撩下了脸子。
“行啦,你爱找谁找谁去吧。我们要不是半夜到你们家去,也不至于一下子卧床不起。你不顾活人,我们家还得顾活人呢,起都起不来了,怎么帮你写状子?”
张刘氏见孙氏变了脸,她急得冲着屋子里大喊:“孙叔!孙叔!我求求你,帮我写个状子吧,彩霞在天有灵也感您的恩德啊。”
孙氏抬手把张刘氏向后推了老远:“去去去,别在我们家嚎丧,回你自己家嚎去。”
张刘氏闻听此言,肺都要气炸了,她圆睁二目,胸膛剧烈的起伏着。孙氏撇撇嘴,不屑的讥讽:“凭你也想打官司?你咋不上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