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修】
徐陵没有想到天歌会有此一问,顿时赧着脸道:“这件事情大伯既然有所定夺,那肯定不会是一时脑热。火然文www.ranwena`com而且他是家主,不管是决定研制男香还是送香方,肯定都有自己的考量在,这些我管不到。”
徐陵的回答倒是让天歌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先前闻说了徐三爷事事将儿子当做徐记未来家主培养的事情,她原以为徐陵受三爷影响,也早已将自己当做徐记以后的掌家人。
可是如今这番话,却让天歌觉得,徐陵跟他爹好似并不一样。
倒是旁边的徐芮闻言,插入一句:“阿陵跟三叔不一样,他没那么多心思。”
“怪不得你爹对这小子不错。”天歌说完,对着徐陵拱拱手,揶揄一笑道,“徐公子,方才形势所迫,怕你冲动坏事,是以唐突了些,望你莫怪。只是下次可千万莫要再爬人窗户了。”
徐陵脸一红,却一扫先前的拘谨,重新将那纨绔模样捡了回来,“本公子若不是怕朱家那老仆骗你,才不会想着来这楼外楼呢!”
“原来徐公子在盯我梢跟踪我啊。”天歌恍然道。
“谁盯梢你了!”徐陵背过身去,“那是因为你今日没去百花阁,我如今作为监工,定然要知道清楚是什么原因啊!”
望着眼前的别扭弟弟,徐芮毫不客气拆穿,“怕是想寻你拜师。”
徐陵闻言,耳根又红了几分,却出奇的没有反驳,而是侧着身子小心观察天歌的反应,谁曾想却正对上了天歌候着的目光。
“我……我就……”徐陵先开始还有些就忐忑,最后却是将心一横,又猛得一声,扑通跪在了天歌面前,“请林花师收我为徒!”
这一次天歌避之不及,生生受了徐陵这一跪。
错开身子,天歌道:“徐少爷,徒弟不是随便收的。”
“那请林花师不随便地收我为徒!”
“……”天歌无语,看向旁边的徐芮。
然而徐芮却背过脸去,一脸不认识这个蠢小子的神色。
天歌略一思索,“收徒且慢谈,眼下先有一件事交代给你,若办得好了,再论这些不迟。”
徐陵眼睛一亮,“什么事!”
……
……
苏宅。
三房少爷苏子实一把抹去额上豆大的汗珠,抬头望了望刺目的日头,往旁边小心避让了些许,但却依旧耐不住午后的烈日灼烧。
他被人从铺子里请来府里,已经快一个时辰了。
如今站在书房外等候这么久,心里已经越来越焦躁畏惧。
当初为了跟长房大伯攀扯上关系,他专程丢下了窝囊的爹娘,从城外庄子上回到城里接管三房的铺子,有事没事就来本家宅子里转悠混脸熟,那时候长房和二房的大伯二伯不好将他赶出去,但府里的仆役随从们惯会看人下菜,从没给他过好脸色,。
即使如此,他依旧我行我素厚着一张脸皮,哪怕后来扫院子的仆役专门拿着扫把清扫他站着的地方,将他满院子赶着走,他依旧能岿然不动。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献给大伯两款新香,使得长房不由高看了自己一眼,仆从们见到他再来之后,顿时无比热络,端茶倒水问候不停。
他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也越发盼着来长房露露脸。
但这种感觉,却在没多久之后,化作畏惧与惶恐。
那次是长房大伯,也就是如今苏记的家主着人请他来此,也是在眼前这间书房,语带严厉的逼问他香方到底所从何来,吓得他差点失色惊逃。
好在后来他拼死咬牙,顶住了来自大伯的逼问,让大伯相信那香方当真是自己捣鼓研究出来的,可是这间书房,却成为他噩梦般的存在。
有好几次,午夜梦回,他都大汗淋漓,无一不是梦见那天的严厉逼问。
所幸,一切都不过大梦一场。
可是这苏府,他却是越来越怕,越来越不敢踏入。
哪怕是仆役们的吹捧,也无法化解他的那种畏惧。
可是今日,他却不能不来。
因为传他来的人,是苏记的家主,也是他的大伯,他最怕见到却也能一言决定自己命运的那个人。
踏入院门的那刻,苏子实的心便悬了起来,直到此刻,快一个时辰过去,不仅没有缓解,反而越来越高,越来越颤。
烈日炎炎,就在屋外的苏子实觉得自己将要被晒化,眼前已经有些发黑的时候,屋里终于传来一道喜怒不辨的声音。
“进来吧。”
苏子实一个激灵,回过神来。
顾不得仪容,他直接用袖子擦了擦脸上额角的汗水,抬脚上前伸手推门。
一阵凉意陡然袭来,让苏子实打了个冷颤。
书房内安置着厚厚的冰壁,却有些凉的过头。
“大伯。”
苏子实怯怯低头行礼,跟先前在楼外楼与朱大老爷朱成益斗嘴时候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
“小楼春的事情,你可知道了?”苏明河语气平和,似是随口询问。
“知……知道了。”
苏子实没有想到苏明河问的是这件事,但比起香方的事情来说,小楼春烂脸的事情更迫在眉睫,尤其是他这个献方人,比旁人更为着急心慌。
“先前你在制方的时候,可曾留意过这种情况?”苏明河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账册。
“并没有出现……”
苏子实的声气有些弱,惯性抬手去擦额头的汗水,却只摸到一片冰凉。
这屋里实在是太冷了些。
“这倒是奇怪了。”苏明河翻了一页,声音悠悠,“先前府中的试妆娘倒也没发现有这种情况。”
“是,是,妆娘试妆的时候,都是好好的,没有出现过烂脸或是发红起疹,可见这并非是由咱们的香脂造成的。”苏子实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谁曾想苏明河的下一句话,顿时将他击落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