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如此，那我便放心了。”</p>
说话的人是寒山，他要确定的，只是无人利用阁主。</p>
现在知道一切都是阁主自己的意思，其他的便都不重要了。</p>
“公子接下来准备怎么做？”</p>
“让人继续盯着李泽明那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无有巨细全部报来。还有卢光彦那边……不，让先前盯着卢光彦的人小心行事，莫被罗刹司发现；再让人去盯着那个周靖人。”</p>
若是当初真的是由周靖人作中间人，为李泽明和卢家牵线搭桥，那么二人的碰面势必不止这一次。</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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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日日过去，未及天歌收到各方的新动向，却有另一件让全城百姓欢呼的大事发生了。</p>
——易相易伯瑾，带着西南之乱得以平定的好消息，回来了。</p>
年前出发，经历这场大雪的耽搁，时隔近两月光景，终于重回上都。</p>
尽管此役大捷的消息早就人尽皆知，但许是先前一场雪灾带来的苦痛太过沉闷，人们正需要这样的喜事来冲淡这个年节的冷淡与萧条，当马车缓缓驶近，城门口和街巷之上已经涌满了百姓。</p>
不远处的酒楼上，天歌与姬修齐对坐，旁边还有张瑾澜。</p>
“先前走的时候，传祺那臭小子倒还在，现在易相都回来了，那小子却还是没个影子。”</p>
张瑾澜嗑着瓜子儿，虽然明知宋传祺要在西南留上很久，可还是忍不住念叨他。</p>
四个人里，张瑾澜与宋传祺最是交好，就像是天歌和姬修齐，因为临安一行，再加上如今这姻亲关系，也多亲厚几分。</p>
不过总的来说，相较于四大公子的塑料兄弟情，四大天王凑在一起时日虽短，却更显赤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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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祺是去建功立业，又不是去受委屈。我听说因为这次雪灾闹心，此次西南大捷让陛下龙颜大悦，赤霜军一行封赏不少，说来传祺也算赶上了好时候，等过几年回来，指不定还能混个大将军当当。”</p>
姬修齐一边宽慰，一边却又揶揄，“倒是你，眼见着都二月了，国试在即，你准备得如何了？”</p>
不说这话还罢，一说这话，张瑾澜霎时连瓜子儿都丢下不吃了。</p>
“我本就不是读书的料子，这些日子就差头悬梁锥刺股，可那些之乎者也的，记不住就是记不住。筹算倒还好些，看一看也不是很难，随便就赶上来了，可那些书简直让我头大。”</p>
“而且我听说这次不仅仅是各州府的州试举子，青城那边帝师周燮的盼山堂——这个你知道吧？你家在青城那边有铺子，你应该知道——就这盼山堂，如今也是倾巢而出，那几十号学子，全都赶来凑今年的热闹了。”</p>
“周燮那是谁？两朝帝师！能得他青眼，准允拜在门下的弟子本就多是才子，现在又得了他的点拨，寻常学子谁能比得上？”</p>
说到这里，张瑾澜双手叠加，放在椅背上枕在脑后，无奈望天：</p>
“我瞧着除非易相给我透题，不然我怕是没可能上榜了。”</p>
天歌闻言，啜了口茶水半玩笑开口：“瑾澜兄若是信的过我，不妨听我押押题如何？”</p>
张瑾澜偏了偏脑袋看了一眼天歌，正待说你连乡试都没参加过，怕是连题制都不知道，可一想先前诗会上天歌展现的才华，这话又收了回去：</p>
“小舅子说说看？”</p>
“如今皇帝讲究为政以德，文考默书之事，怕还是躲不开这些；至于最难，也最容易拉开差距的策论，开年这场大雪，怕是少不得会被做做文章。”</p>
听到天歌这话，张瑾澜霎时笑了：</p>
“不是我说小舅子，这就是你不懂了。这些年来文考默书，大都以忠孝为主，策论也大都避大事，免小事，选取的都是三年以来颇有影响，但却又不至于人尽皆知之事，防的就是有人猜中题目。”</p>
“你倒好，这一开口，便是德政，便是这开年大雪，完全不着边际嘛！”</p>
天歌笑了笑，却没有被取笑的尴尬：“可是今年的主考不是旁人，而是易相。”</p>
听到这话，张瑾澜的笑霎时僵住了：</p>
“你怎么知道今年主考是易相？”</p>
“不是你说的？你问问姬兄。”</p>
“我可没说过！”</p>
张瑾澜捂嘴，他爹不让他乱说的。</p>
不过饶是如此，张瑾澜还是忍不住看向姬修齐，后者一点头：</p>
“你方才说，除非易相能给你透题。”</p>
张瑾澜：“……”</p>
他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啊！小舅子这也太会抓字眼儿了吧……</p>
其实就算张瑾澜方才不说漏嘴，天歌也知道此次国试主考是易相。</p>
只是若没有这件事，她不会轻易给人提点，但如今张瑾澜自己说了这话，她多说两句，应该也不会引人怀疑。</p>
不过瞧张瑾澜现在这怀疑的样子，能不能把握得住机会都难说。</p>
“且不说易相向来重德，光就这些年的国试题来论，忠孝已经考得够多，就算不是易相主考，也该换换其他考题。”</p>
“除此之外，易相出题从来不忌人言，旁人尽量避免纷争，可他却偏生喜欢争鸣之音，鼓励学子说真话。此次他刚从西南回来，沿途必然亲见十府受灾之况，若说如今易相心头最大的事情，必然抛不开这场大雪。”</p>
“当然，我也只是这么一猜，你若信我，倒是可以一赌，左右提前备着就是。”</p>
听着天歌这话，张瑾澜将信将疑：</p>
“我怎么觉着你神神叨叨的……可我又找不到理由反驳。哎，不是我说，你对易相挺了解啊？”</p>
“……”</p>
天歌无语，她就不该对张瑾澜抱什么希望，这小子的关注点时时刻刻都能跑偏。</p>
姬修齐拍了张瑾澜脑门一巴掌：</p>
“了解不了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备着一手，多少有备无患不是？又不亏你什么，而且我觉得林哥儿说得挺有道理，我若是考的话，就按着林哥儿说得准备了。”</p>
张瑾澜：“那你考吗？你又不考说什么……我这脑袋瓜不行，多背一篇都要命，我今天能活着来见你们都是命大了。”</p>
姬修齐：“……”</p>
行吧，当他什么都没说。</p>
天歌倒是不气，张瑾澜这样子，本就在她意料之内：</p>
“行了，既然瑾澜兄不信，那便当方才我什么都没说过。方才那些话，也莫说与旁人，不然少不得有人说咱们自不量力。”</p>
“放心吧，肯定不会说的。”</p>
张瑾澜摆了摆手，他贼有自知之明。</p>
四大公子，不对，郭子君这辈子算是毁了，现在是三大公子——人家猜猜题还说得过去，他们哥儿几个这不学无术的，便是猜中了也没人信。</p>
更别说根本不可能猜中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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