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点点头，这才意识到，王倩妮跟自己说的麻烦事是啥意思。他长这么大，赚这么多钱，还真是从没认真跟政府部门打过交道，不免有点畏手畏脚。
王所长看出他的心思，不动声色道：“其实啊，我们虽然吃的是财政饭，那心还不是肉长的？你看咱这里，都是本乡本土的，上班是干部，下班回家，还不得下地干活去？”
他的一席话，多少给李虎点亮了点路，李虎点点头：“嗯，我明白了。”他起身告辞，在朋友面前，并无半点虚伪客套。
就在李虎即将迈出办公室门的时候，王所长忽然叫道：“李虎。”
李虎回头，看着日渐消瘦的王所长。
“多谢了。”王所长沉默了几秒钟，用一种很深沉的口吻对他说，“上一次你提醒我，我去检查身体，结果查出肺癌，中期。虽然……”
他的咽喉有些堵，咳嗽了足有一分钟，才继续说下去：“虽然这病治不好了，但我还是很感激，因为兄弟你，我多了几个月的命。”
李虎哑然，心中十分难受。他早看出王所长身体有问题，却没想到真的这么严重。王所长四十多岁年纪，正是上有老下有小，事业刚刚由起色的时候，病魔却在这时候抓住了他，真是不公平。
王所长眼睛红了，他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兄弟啊，我这辈子都感激你！你去吧，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帮你。”
李虎点点头，啥也没说，转身离开了。这种时候，他还能做啥呢？王所长是一个清廉的警察，为民做主，这样的人不该这么早死。他决定，只要自己有空闲，就来帮他治疗一下身体。虽然五行石未必是万能的，但总要尽人事。
李虎先到了国土部门，打听清楚自己的状况。工作人员告知他，他这种行为，只需要缴纳少许土地税即可。关键是，开支引流，是否会对当地的气候和环境产生恶劣影响，这需要专业人士评估。
他马不停蹄，立刻赶到水利局和环保局，却被告知这事儿要去乡里办。虽然县城白跑一趟，但是李虎心里还是很开心，毕竟事儿有了眉目。合理合法之后，其他的事也就好办了。
水文站上，办公室空空的，大约都还在午休，铁将军把门。李虎无奈，又到了环卫所。
环卫所职工不多，办公楼倒是挺大。在大门口，李虎就给人拦截下来。一个保安从保安室伸出头，朝他吆喝：“干嘛呢？直愣愣就往里开，撞坏东西算谁的？”
其实李虎已经把车放到最低，因为这座大院的大门口地势比较高，路边没法停车，所以他打算停在大门旁而已。结果那保安得理不饶人，给他这一通训斥。
“我说你也真行啊，是哪个领导的司机啊？开这车，还不错啊。”保安自来熟，从保安室走出来，绕着李虎的车子走了两圈，笑嘻嘻地说，“看，咱们所长的车都还那么破呢。”
李虎道：“这是我自己的车，我来办事。”
保安一撇嘴：“自己的车？你糊弄谁呢？谁家舍得买这么好的车开啊？你给我下来下来，登记！”他显然以为李虎在装逼，对其就更加嗤之以鼻，态度恶劣了。
李虎道：“小人得志，蝼蚁以为自己是世界的顶梁柱。”他冷笑，打开车门，下车登记，索性将车子就停在那里了。
那保安听不懂李虎的话，嘟哝着：“什么蝼蚁这个那个的，赶紧签字登记！”
“李虎，你叫李虎啊？”保安看着李虎龙飞凤舞地签下自己的名字，顿时觉得有点耳熟。
“恩。”李虎点头，“不是我还能是谁？要不要看看身份证？”
“要得！”保安居然点头，他是装傻充愣，故意刁难，平时进个人，哪用得着查什么身份证？就是这货，装逼，开别人的车愣充自己的，不查他查谁？
李虎脸色有点难看，他本来就心急办事，也不知道这事能不能办成，没想到衙门口的小鬼儿还要刁难自己。他掏出钱包，拿出身份证往桌上一拍。
“呀？！你这是什么态度啊，大家乡里乡亲的，你来办个事，就这态度？我告诉你，今天这门儿啊，你是别进了！”保安怒想。
他返身冲进保安室，按下开关，大铁门轰隆隆关上。
李虎皱眉：“这就是你做保安的方式吗？我们老百姓来这里办事，你直接就给拦下？”
“哼，谁知道你进去是要干嘛的？要进去也行，进去找谁就打谁的电话，让他来领人！”保安所行一屁股坐下，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儿，看李虎为难的样子心里就暗爽。
“这人也真浑，见我都不给支烟，就连我们领导的司机，都还要给我根烟抽呢。”保安心里想。
他滑着手机，嘴里嘀咕：“什么蝼蚁啥的，啥意思？”网络搜索，出来了，好么，一看这个解释，保安火气就更大了，看李虎是歪鼻子斜眼的，铁了心不让他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