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都快成阴宅了,怪不得府里的人个个都穿着秋装,捂得严严实实。
钱如山见她迟迟不肯进去,面色又特别难看,心里顿时紧张得跟擂鼓一样,“沈仙子,您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沈青青竖起手指抵上唇瓣,眼睛扫过他肥厚的大嘴,眉头轻皱,“你真的很吵。”
“那我不说话了。”钱如山后退一步,低着头不敢吱声了。
耳边终于安静下来,她从布袋中拿出罗盘,指针如无头苍蝇般来回乱转,半天都停不下来。
果然,这宅子有大问题。
沈青青咬破左手中指,将指尖血按在罗盘中央,指针摆动的弧度逐渐减弱,最终指向东北方向。
她按照罗盘指示方向一路往前,穿过富丽堂皇的正屋,来到草木葱茏的后花园,花园正中央还开凿了一片人工湖,湖面被黑气笼罩,弥漫着沉沉的死气。
湖中央还建了座石拱桥,桥头种着棵高大的柳树,沈青青走过去把躲在树后的小鬼揪了出来。
竟然是老熟人——在王家行骗的老道。
一看到沈青青,他立刻哭着跪下来磕头,“沈仙子,呜呜,沈仙子,我好惨呐!”
沈青青看看他乱糟糟的头发和勉强挂在身上的破衣裳,嫌弃地后退一步,“说你蠢你还不肯承认,我都提醒过你了,怎么还能把自己弄成这样?”
老道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那时候您也没说清楚,我还以为您是骗我的,而且钱家给的银子多,我就想着过来看看,不行就跑,哪能想到把自己折进去了!”
沈青青翻了个大白眼,“你以为我跟你似的,算命捉鬼全靠一张嘴?”
“呜呜,我知道错了,沈仙子,您看我还有救吗?我家里还藏了几两银子没花,我不想死啊!”
老道跪在地上拼命磕头,磕得身上的短褂都散开了,露出了黑树皮般的胸膛,胸口上还有几道特别显眼的红色指甲印,脖颈上还有两片红印。
沈青青虽没吃过猪肉,但见过猪跑,那红印一看就是男女欢/爱后留下的痕迹。
她抽了抽嘴角,“啧,说说吧,你死前都干了什么好事。”
老道脸色一变,心虚地往后缩了缩,“一定要说吗?”
沈青青眼稍微挑,反问道:“你觉得呢?”
老道缩着脖子,支支吾吾道:“那天我到钱府捉鬼,每次轮到烧符咒的环节蜡烛就会无缘无故地熄灭,来回几次后我就怕了,想收拾东西跑路,但是钱如山不肯放人。”
“没办法,我只能在钱府后花园凑合一夜,结果睡到半夜的时候一个小丫鬟躲在花丛后喊我,喊着喊着就开始脱衣服,那晚的月亮好亮啊,把她的胸脯照得白花花的。”
“我好歹是个男人,看到这画面哪里还能把持住,脑子一热就扑过去了。”老道仰着头,笑容猥琐,“我们在花丛里玩了好久,那丫鬟跟妖精一样,身子娇软,声音还特别勾人……”
沈青青蹙眉打断他的回忆,“说重点,你是怎么死的?”
老道回过神,摇摇头,“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那丫鬟好像在我耳边说了句‘要不要把你的命给我’,我点头了,然后一眨眼就变成这样了。”
沈青青:“……”
这死法还真配得上他的智商。
“你好歹当了这么久的假道士,连最基本的常识都不懂?鬼的话能随便答应吗?”
“鬼?鬼吗?”
“不然就以你这惊天地泣鬼神的长相,能吸引到哪个姑娘?”
老道委屈地撇撇嘴,还是不愿意接受自己和女鬼共度春宵的事实,“可是她是热的啊,热腾腾,软乎乎的,怎么会是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