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和公主知道姜瑜不是多言多语之人。
加上和亲的事,多亏了姜瑜给她出了主意,她才躲过一劫,心里早就把姜瑜视为自己人,便忍不住跟她说起赵宣:“我之所以约你到这里来,是因为我四哥也在芙蓉阁,我不想见到他,他整日没个正形,我担心他坏咱们的事。”
姜瑜笑而不语。
即便她跟嘉和公主亲近,她也不想评论人家兄妹俩之间的事。
嘉和公主又道:“我四哥从小就知道把赏赐换银子,然后再存钱庄赚红利,只至于后来父皇都不赏他金银珠宝,只赏他银子,甚至还派人把他卖掉的赏赐给赎回来,可恶的是,他竟然盯上了父皇给我的赏赐,把我屋里的金银玉器卖了一多半,待我长大一些,才鼓起勇气拒绝他,可我每每想起这些,我就不想见他。”
小时候,她本来就不得宠。
被赵宣这么一闹腾,父皇就更不待见她了。
姜瑜倒是头一次听说赵宣这个嗜好,笑道:“人人都说四皇子风光霁月之人,却想不到也有我等凡夫俗子的喜好,四皇子倒也是有趣。”
赵宣给她的印象就是无所事事。
他这個人如何如何,她早就记不得了。
“他这个人最怪,除了三叔祖,他不跟任何人来往,就连二哥三哥也是避着的。”嘉和公主在宫里已久,冷不丁见了姜瑜,恨不得一吐为快,“他回来不足半月,也就缠着三叔祖,好在父皇也没有说什么,这要是别人,怕是父皇也要起心思了。”
姜瑜静静地听。
并不搭话。
嘉和公主不能在外久留,跟姜瑜聊了一会儿,在秋桃的提醒下,才依依不舍地起身告辞:“下次再见便是农耕节了,到时候,咱们就能多说说话了。”
“臣女恭候公主。”姜瑜眉眼弯弯地看着她恢复如初的脸,替她整理了一下帷帽,“公主守得云开见月明,福报还在后面呢!”
“借你吉言!”嘉和公主莞尔。
嘉和公主走后,姜瑜没去芙蓉阁,而是吩咐丁顺去一趟庄子。
二月冰冻初融。
天气乍暖还寒。
修建河堤也已经开工,虽说有福泉在,她很放心,但她还想过去看看,路上,柳姑姑悄声道:“姑娘,刚刚嘉和公主出门的时候,奴婢听秋桃说,郑嬷嬷还没有回来,嘉和公主却说,兴许她已经回宫了,奴婢觉得这件事情怪怪的,主子没有动身,当奴婢的,怎么敢先回去呢?”
“郑嬷嬷是宫里的老嬷嬷,大概也没有太过看重宫规。”姜瑜看破不说破,“如今苏妃受宠,嘉和公主的恩宠也跟着水涨船高,可惜郑嬷嬷太过势力,竟不给自己留后路,一味愚忠殷贵妃,可怜又可恨!”
“谁说不是呢!”柳姑姑再没吱声。
时值晌午,路上静悄悄地。
没几个人走动。
护城河两边的柳枝抽出了嫩芽,随风摇曳。
放眼望去,犹如一条条青青的长辫,清新脱俗。
姜瑜爱极了初春的柳树,忍不住掀开车帘,伸手轻拂那些绿色的枝条,冷不丁两个黑衣人出现在视野里,迅速隐入了不远处的山岭之间,紧接着河面上依稀有个人影,待走得近了些,姜瑜才看清,河面上的确浮起一个人来,确切地说是个女人……那女人穿着深紫色的衣裳,看上去不是寻常人家的女眷。
柳姑姑见姜瑜一个劲地往外,便也饶有兴趣地凑了过去:“姑娘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