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相令早就等在门外了。
见赵桓允面带笑容,也笑着上前禀报:“殿下,通州军营哗变一事无碍了,原本就是场误会,国公爷一去就训斥了他的那个属下,现在将士们各司其职,再无人猜忌。”
“那就好。”赵桓允点点头,走到廊下负手而立,吩咐道,“派几个人过去照应着,且不可让国公爷有什么闪失。”
王相令道是。
吴起远远地站着,木头桩子一样。
直到赵桓允到了跟前,他小声道:“殿下,属下暴露了……”
自从那次他跟姜离打了个照面,他就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前几日他冒冒失失地回了一趟楚王府,他就察觉姜离跟踪了他。
“你即刻收拾行李,去西北走一趟,告诉朱松,国公爷不在的日子,让他务必谨慎小心,以守为上,且不可主动出击。”赵桓允看他一眼,“我会替你跟姜二小姐请辞,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得随意回京。”
“是……”吴起有些垂头丧气。
年关临近,他其实不想出远门。
可主子的命令,他又不敢不听。
王相令摇摇头走开了。
吴起瞧着挺机灵的,行事也沉稳。
却想不到竟然能暴露……
一连两日,姜瑜都在屋里看书。
她听不到通州那边的声音,好在柳术的人连夜赶了过去,父亲应该会没事的。
但愿她只是虚惊一场。
赵桓允借给她的书都挺有意思的,几乎把西北的风土人情都介绍了个遍,好多地方还做了批注,有趣得很。
其中有一本还提到了凉国。
凉国家家不关门,路不拾遗。
民风淳朴。
凉国太后貌若天仙,性情温柔,还喜欢作诗。
她的诗大都跟相思有关: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在其版屋,乱我心曲。
姜瑜翻到这一页的时候,眼前便有了画面感。
郎艳独绝指的不就是赵桓允嘛!
小婵拿着一封书信兴高采烈地走进来:“姑娘,福庄头派人送了封书信过来,说务必请姑娘亲启。”
阮妈妈上前接了过来,亲自打开给姜瑜看,姜瑜看了一眼,笑道:“难为福伯伯他们想得周到,我的确应该去会会这位新邻居。”
又问小婵:“送信的人还在不在?”
“在等回信呢!”小婵声音清脆。
“你告诉他,我明天前晌准到。”姜瑜很是爽快地应道,福泉他们说新庄主来庄上过年,还邀他们喝了酒,他们打算年前回请他一次,所以便请姜瑜也一起过去认识认识,姜瑜欣然答应,不为别的,就为河堤的事,她也得好好感谢感谢他。
小婵一阵风般地走了出去。
阮妈妈笑道:“这丫头,风风火火地,姑娘不嫌弃就好。”
“小姑娘就应该这样。”姜瑜并不在意这些,身边的人,忠心最重要。
“说起来,她只比姑娘小一岁。”阮妈妈有些感慨,“姑娘却比任何人都沉稳。”
姜瑜只是笑。
她跟小婵之间隔了一个前世,当然不一样了。
小秦氏不拘着姜瑜外出,姜瑜也就没跟她打招呼,带了柳姑姑去了庄子。
天气还算晴朗。
山间积蓄未化,踩上去咯吱咯吱响。
福泉他们早就在庄头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