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景成说着,垂下脑袋,一双小手交叠在身前,手指尖死死地掐着自己的手背,眼看着就要哭出来了。
看着杜景成委屈巴巴的样子,杜悦溪也心疼不已。
她缓步上前,一手搭在杜景成的肩膀上,轻轻排了杜景成的后背,轻声道:“我们也走。”
……
长袖坊三楼。
刘教司屋中。
刘教司身后还站着几个姑娘,都垂着脑袋,一脸哀切。
她面前的桌上放着一叠银票,银票上还压着一只玉镯子。
杜悦溪坐在刘教司对面:“我知道这个时候离开长袖坊对教司和各位姐妹不公平,可教司是知道的,我进入舞坊第一日就说过,我来这里被迫无奈,早晚我要离开舞坊,前往京城。”
刘教司无奈的长叹一声,眉头紧皱。
她一手按在那一叠银票上,微微向前推动几分,凝视着杜悦溪:“我早就知道你要走,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早罢了。”
杜悦溪凝望着刘教司:“如今圣上病重,花魁大赛暂缓。二爷当初答应我,若是我夺得了花魁娘子的位置,便带我入京。如今看来,只怕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只能自己去,还请教司理解。”
不待刘教司回话,倒是站在她身后的姑娘挑眉看向杜悦溪,不满地道:“长袖坊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如今眼看着要越来越好,你这个时候要离开长袖坊,不是明摆着想要我们所有人都失去主心骨嘛?你怎么忍心对我们做这样的事情。”
“是啊,都是朝夕相处的姐妹,说走就走,未免有些太过不近人情了吧。”
……
几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人人都不想杜悦溪离开。
这么久以来,杜悦溪是唯一一个自己有实力做花魁娘子,可是对这些姑娘们却是倾囊相助的人。
她愿意指导所有姑娘,从来不吝啬自己的舞艺。
姑娘们从心底来讲,早就把他视作师父一般。
如今杜悦溪忽然要离开,她们失去了领头人,自然担心日后她们不能继续保持如今的技艺。
“住口!”刘教司别过头,冷眼打量了几个姑娘一圈,“我长袖坊怎么就教出了你们这些不争气的?莫说今日悦溪不过是做她早就与我商量过的事情,便是她凑够了赎金,想要离开长袖坊,我长袖坊也绝没有不放人的道理。”
姑娘们见刘教司动了怒气,一个个抿着小嘴,垂下脑袋,不敢再说话了。
刘教司望向杜悦溪:“悦溪,离开长袖坊前往京城,这是你我早就商量好的事情。这些日子,多亏了有你,长袖坊才能一派新气象。日后你若是到了京城,可不要忘记了这里的一切啊。”
刘教司一向聪慧严谨,此刻见她笑吟吟地望着自己,杜悦溪心中也生出一阵暖意。
“这些银子你收回去。前往京城的路上少不了要花费银子,你还带着杜景成,身上总得有些银两傍身。”
杜悦溪心下温暖,对刘教司投去感激的目光。
“既然要走了,明日我来做东,长袖坊上下为你和杜景成践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