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梳开了所有的发结。
两人沉默了几秒。
或许是因为冷月温柔的动作,或许是因为头发被梳散,杜悦溪心中的怒火也逐渐平息了些许。
她从铜镜里望着冷月,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冷月轻轻地为她梳着头发,眼都不抬,直接回道:“我明白,方才她们实在太吵了,若是我也会心情不佳。”
杜悦溪知道冷月误会了自己的意思。
她也懒得解释,垂着脑袋,眼皮耷拉着,双手交叠在一处,自顾自地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冷月从铜镜里将杜悦溪所有的小动作都看在眼中。
她顿了一会儿,试探着道:“听说昨夜邓知县之所以能够顺利缴获那些烟膏,都是因为阿瑾公子。”
听到“阿瑾公子”这四个字,杜悦溪原本平静的眼睛顿时多出几分光芒。
她下意识地抬起眼,从铜镜里和冷月的视线对在一处。
两人沉默片刻,杜悦溪重新低下头,冷冷地哦了一声。
见状,冷月接着道:“这位阿瑾公子还真是神通广大,之前他就救了咱们长袖坊众人,现下又能帮邓知县缴获这么多烟膏,也不知是何方神圣。”
杜悦溪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摇了摇头:“不知道。”
“悦溪。”冷月放下梳子,坐到杜悦溪身边,偏着脑袋,试探着望向杜悦溪,“阿瑾公子对你另眼相看,若是可以的话,你何不……”
不待冷月说完,杜悦溪忽然别过头,直愣愣地盯着冷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舞姬,想要在花魁比赛中夺得首魁,日后也好带着景之去京城寻亲。至于其他的,我不做任何非分之想。”
冷月面上看着惋惜不已,实则心中却不由自主长出了一口气。
若是杜悦溪真的想要入秦淮瑾府中,冷月才会下定决心,除掉她。
虽然国公府消亡已久,可冷月作为冷家后人,只要一日没有找到国公府遗孤,她便一日不能容许任何女子接近秦淮瑾。
即便对方是杜悦溪,也不行!
好在杜悦溪似乎并不想接近秦淮瑾,冷月高悬着的心总算安定下来。
“姐姐。”杜景之从门外跳了进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嘴边还有一抹油光泛滥。
看到杜景之,杜悦溪的心情好了些。
她笑着对杜景之摆摆手,把他唤到自己身边。
杜悦溪扶住杜景之的肩膀,上上下下扫视一圈,笑道:“你看看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了?”
说着,她拿起身旁的帕子给杜景之擦了嘴唇。
杜景之满脸笑容:“姐姐,阿瑾公子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杜悦溪和冷月同时紧张起来,两人脸上的笑容几乎一齐消失不见。
顿了几秒,杜悦溪才抽动唇角,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是吗?教司自然会安排其他姐姐接待他的。你乖乖地去后院温书,不要乱跑。”
杜景之啊了一声,挑着眉角,不解地打量着杜悦溪:“可阿瑾公子是来见姐姐的。”
“胡说!”杜悦溪拉着脸,“阿瑾公子是长袖坊的贵客,坊中的其他姐姐都可以接待,怎么就是来见姐姐的呢?这样的话,日后不许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