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赵曙点头,“竟然任由外人散播自己皇后的谣言,耶律洪基确实是掌控不好朝局。”
张八年补刀道:“官家,那萧观音据闻对沈安颇为崇拜……”
这个老张,竟然这般揭人短吗?
沈安难为情的道:“那只是谣传,谣传。”
他不知道萧观音现在已经把崇拜变成了倾慕,否则一定会崩溃。
一国皇后竟然倾慕于我,这是要作死的节奏啊!
耶律洪基恼怒之后,会不会派出无数人来刺杀我?
张八年阴测测的道:“还有西夏的梁皇后,上次在西北……”
卧槽!
沈安看了张八年一眼,心想老张你这是想和哥闹翻是吧?
张八年冷冷的道:“皇城司的消息,李谅祚和梁氏已经不同宿许久了。”
沈安,这都是你造的孽啊!
赵曙不禁震惊了。
“这个……莫不是误会了?”
西夏的皇后竟然和朕的臣子那个啥……这事儿,朕怎么就那么高兴呢?
李谅祚小儿,如今你可还敢嘚瑟吗?
赵曙表面震惊,心中却极为高兴,就喝了一口茶,被烫了一下。
“定然是误会。”沈安不但心别的,就担心媳妇儿会胡思乱想。
沈安赶紧转回了话题,“官家,废除岁币,耶律洪基定然会认为这是奇耻大辱,他会屯兵边境以作姿态……”
“姿态?”赵曙问道:“你还是断定他不会倾国南下?”
“目下不可能。”
沈安自信的道:“辽国连败了数次,耶律洪基若是倾国南下就是赌国运,可他敢吗?”
赵顼说道:“如今宋辽两国虽然已然成仇,可大宋并未集结重兵于北方,也就是说,大宋目前并不会对辽人造成威胁,所以这便是耶律洪基苟且的机会。”
“刻薄了。”赵曙不喜欢苟且这个词。
赵顼说道:“爹爹,耶律洪基就是这个性子,除非是被逼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否则他不会赌国运。您想想上次的雁门关之战,他差点被烧死,随即亲征大败,最后还吐了血,这是多大的耻辱?可他倾国南下了吗?没有,只是偷袭保州城,想扳回一局罢了。由此可见此人的秉性,就不是那等果断的。”
沈安补充道:“他若是果断,当年就该用雷霆手段解决了耶律重元父子,而不是隐忍多年。”
为君者是该隐忍,可耶律重元父子要的是江山,这个也是能忍的?
就该第一时间用霹雳手段解决了他们,震慑一干臣子。
赵曙仔细想了想,点头道:“耶律洪基的性子……张八年,你以为他们说的如何?”
张八年说道:“大王和沈安说的没错,官家,耶律洪基做事确实是有些优柔寡断。”
“这算是意外之喜。”
若耶律洪基真是这种性子,对于大宋而言就是喜事。
赵曙笑道:“大郎每日功课那么多,却依旧对外事颇有见地,不错。”
赵顼目露哀求之色,只想求他把功课减少些。
赵曙却置之不理,对沈安说道:“若是按照你们的说法,大宋在边境该如何应对?”
帝王掌总,遇到事情就该询问臣下。那等事事精通的帝王已经多年没出现过了。
沈安想了想,“官家,臣以为北方要戒备,第一线,如雄州等地要斥候四出。而太原、真定、河间一线该囤积粮草,那些禁军也该抽调些去,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好!”
赵曙说道:“我本以为你年少有为,被人赞许为名将,必然会飘飘然,谁知道你竟然还记得谨慎的道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很好。”
沈安起身道:“若是可以,臣想去北方看看。”
耶律洪基绝对会有动作,只是看动作的大小罢了。
“你……”赵曙迟疑了一下,“你家里的娘子有孕在身,你舍得离开?”
沈安肃然道:“废除岁币是大王首倡,但臣也是赞同的。由此带来的后果,大王已经承受了,而臣自然不该落后。至于妻儿……大宋是大家,沈家是小家,臣自然能分清轻重。”
赵顼如今功课堆积如山,每日苦恼的想抓狂。
赵曙起身走到他的身前,突然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
一个好字就足以代表赵曙的满意。
他当先走出正堂,赵顼落后,低声和沈安说道:“你怎么也不为我说说好话,咱们一起去北方岂不是更好?”
“你想多了。”沈安说道:“你去过一次,见识了一番战阵就够了,再去……群臣怕是会发狂。”
国本老是往北方危险的地方跑,这个真的会让人纠结抓狂。
赵顼心中郁郁,“那你娘子有孕,你以前不是说什么家人最重要吗?怎地改性子了?”
在沈安的心中,大宋自然是最重要的,可家人也最重要,没有高低分别。
沈安见外面无人,就笑道:“此次去北方最多半年,估摸着还用不着,三四个月就回来了,那时候卓雪离生产还远呢!”
“所以你就在我爹爹的面前装忠心耿耿了?”赵顼鄙夷的看了他一眼。
沈安笑道:“大过年的,哄哄官家高兴也是好的。”
说着他走出正堂,就看到左边柱子边上站着面无表情的赵曙,而一旁的张八年好像在笑,幸灾乐祸之极。
尼玛!
被官家听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