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镛坐在屋里与宋洪生父亲聊天。
不多时,进来一位姑娘,只见她中等个儿,16、7岁年纪,清澈明亮的瞳孔,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一张标准的脸蛋,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两条乌黑齐胸的辫子,辫稍扎着红头绳;生得肌骨莹润,举止娴雅。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脸若银盆,眼如水杏。又品格端方,容貌丰美。穿一件印花外套,一条淡绿色长裤,搭配得恰到好处。她虽然是农家姑娘,倒也不亚于大家闺秀。
姑娘一进门,看见屋内坐着一位陌生年轻男子,不好意思低着头,说:妈妈您找我?
洪生妈说:哎呀,不知道你跑哪里去了,家里来了客人,你不来帮帮忙。赶快,到地里去割点韭菜。
姑娘不好意思地拿着篮子出去了。
洪生爹指着姑娘笑着说:她就是洪生的妹妹,叫洪英。哎,17岁了,她倒好,还像长不大,人倒还算聪明,哈哈。
刘镛笑着说:那令爱有没有婚许?
洪生爹说:一言难尽,想当初她妈17岁就和我成婚,而她呢,自认为认了几个字,自不量力,执意要到城里去工作,所以,至今还没婚许。
刘镛说哦了一声,然后说:其实这也是好事,年纪轻轻,外面的世界大得很。
洪生爹笑着说:就是就是。
不多时,洪生妈饭烧好了。宋洪生也回来了。
桌子上放了几个菜:白斩鸡、炒时件、荷包蛋、红烧河鲫鱼、芹菜炒香干、绣花锦等。
宋洪生特地拿出绍兴黄酒。
宋洪生爹妈非要刘镛朝南坐。洪生爹坐东朝西、宋洪生坐西朝东、洪生妈和妹妹洪英坐南朝北。
洪生爹站起来笑着说:我与酒已经多年无缘,今天难得高兴,也咪一口,我先敬刘老板。
刘镛拿着酒杯也站起来,说:大伯心地善良,必有后福。
洪生娘一边给刘镛碗里夹菜,一边说:鸡是自己养的,蛋是自己生的,菜是自己地里种的……
刘镛笑着说:其实都是好东西,镇上是吃不到那么新鲜的。
他们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洪英少了一开始的腼腆,说:刘老板,拜托您一件事,麻烦您帮助留意,如有哪家需要帮工,哪怕打扫卫生,做佣人,都比我现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强。
刘镛笑着说:令妹固真有意,我家夫人不久要临盆,在下也有意为她找个相伴,不知令妹意下如何?
洪英高兴的跳起来,说:那是求之不得,就是吃饭没工钿,我也是心甘情愿。
刘镛笑着说:工钿还是要付的,至于多少,那另当别论。当然,按照行情,也不会亏待你的。
说定宋洪英第二天就去刘镛家。
饭罢,一听丝行有老板前来预订春茧,宋洪生家里陆续来了不少人,以探虚实。
有的笑着进门,怀疑地问:明年的春茧先付定洋,是真是假?
有的说:刘老板银票都带来了,还有假?
刘镛拿出合同和银票,一户一户签订合同。不多时,所签数量已经达到500担。
刘镛说:我们行,也是起步不久,实不相瞒,实力也不能与其他几家大的行相比,明年的春茧暂时这样定,至于以后怎办?要看行情发展,没有预定那些春茧,到时候您们可以继续卖给我们,也可以卖给其他行,自由选择。
蚕农们拿了定洋,高兴极了。
有的说:明年不要为卖茧操心了。
有的说:有了这点钱,不愁今年的年怎么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