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付一个伊尔根觉罗氏,她们尚且需要绞尽脑汗,现在再加上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董鄂氏,她们是真心觉得没有出路了。
“也罢,有些事不说清楚,有些人怕是永远不懂得尊卑。”伊尔根觉罗氏眼神阴冷地把目光投向玉惠和姚姨娘。
玉惠看着上坐着的母女俩,再看看身边身形瘦小,模样狼狈的姚姨娘,心里那种求而不得的怨愤在这一刻统统化作了对董鄂氏母女的仇恨。
伊尔根觉罗氏望着跪在下方的玉惠和姚姨娘,冷哼一声,道:“不是没闹够吗?继续闹啊!”
“夫人,不是奴婢要闹,奴婢只是希望夫人能开开恩,玉惠年纪还小,做事难免会因别人的撺唆而做出格。”姚姨娘知道这事之后,她在这后院再无好日子可过,但对于她而言,这日子不好不坏也就那样,若是她的女儿毁了,她要那好日子有什么用,“请夫人怜惜。”
“怜惜?刘氏,有些话是有脸说出口才行!”伊尔根觉罗氏脸上的讽刺讥诮丝毫没有遮掩,眼里的不屑更是赤果果的,“怎么,这些年吃本夫人的,用本夫人的,等到长大了,拍拍屁股就想走了。”
伊尔根觉罗氏打定主意要把玉惠嫁给索绰罗那个老东西,那就必定把她嫁去,敢挑战她的权威,那就得有胆子承受她的怒气。
玉惠听着伊尔根觉罗氏的话,不由地轻哼一声,她们母女吃得用得都是公中的,跟伊尔根觉罗工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有种,把自己的嫁妆用上啊!
姚姨娘瞧着女儿一脸不逊的样子,不由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提醒她好汉不吃眼前亏,她们吃亏就吃亏在没有董鄂七十当后盾,又没有娘家可以依靠,否则,她们如何愿意被人如此磋磨。
“哟!这是对本夫人说得话有意见吗?”伊尔根觉罗氏放下手中的茶盏,冷冷地道。
“玉惠不敢。”咬着下唇,玉惠最终还是在姚姨娘祈求的目光下低下了头。
可她愿意低头,董鄂氏却不愿意这么简单就把此事揭求,“不敢?本福晋瞧着,也就是这嘴上不敢,心里指不定怎么想呢!来啊,给本福晋打,狠狠地打。”
董鄂氏的话音刚落,伊尔根觉罗氏身后的桂嬷嬷便大步往前,一下子冲到了玉惠的面前,扬手就直接一个大嘴巴子甩了过去。
桂嬷嬷是伊尔根觉罗氏身边的老人,私下里伊尔根觉罗氏收拾姨娘庶子庶女,她没少跟着出主意,是矣,这收拾人的手段,桂嬷嬷可以算是个中好手,瞧这一巴掌下去,没十成十的力气,如何能一巴掌把人的脸打偏。
玉惠白皙娇嫩的小脸,一下子肿得老高,嘴角渗出些许血迹。虽说玉惠一脸倔强,可是这生理性疼痛,可不是想忍就能忍下的,所以就算是咬着牙,玉惠的眼泪依旧飙了出来。
一旁的姚姨娘看得眼泪直流,可她被碧喜和碧心拦着,根本过不去,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
“夫人,福晋,千错万错都是奴婢的错,还请夫人和福晋开恩,饶过她这一回吧!”姚姨娘拼命磕头,此时的她已然后悔听从女儿的话,闹出这一出了。
“饶过她?可以。让她给本福晋认错,磕头。”董鄂氏对于玉惠有怨气,亦有迁怒。
对于大格格,董鄂氏的感情是复杂的,她即恨大格格不是个男孩,又怜惜于她可能是她这辈子唯一的孩子,这种复杂的感情交织在一起,让她自己都难以分清,她到底是重视大格格还是想避着大格格了。
“怎么?不原意?”董鄂氏挑挑眉,脸上带着笑意,可这笑意却完全没有达到眼底,“既然如此,桂嬷嬷,继续给本福晋打。”
桂嬷嬷闻言,又往前走了几步,接着抬手就打,这次她可是一点力气都没留,一巴掌将玉惠整个脑袋都煽得扭了过去,因着力气过大,玉惠头上的绢花都直接飞了出去,摔在地上滑了一段距离,落在了门边。
董鄂氏看着被打的玉惠,脸上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些,脸上的笑意比之先前也来得真切不少,想来是很满意玉惠被打成这副模样。
玉惠慢慢转过头,脸上火辣辣的痛感让她‘嘶’的一下叫出声来,桂嬷嬷却丝毫不受影响,还想动手,一旁的姚姨娘不由地扑了上来,将玉惠护在怀里,哭求道:“夫人,福晋,她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们,开开恩吧!”
玉惠靠在姚姨娘怀里,整个身子微微颤抖,眼泪因着生理性疼痛,止都止不住,头散乱,小脸肿得跟猪头一般,让人看着好不可怜。
“玉惠,姨娘求你,别在这个时候犯倔,有道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姚姨娘轻声劝着,面上却带着一丝惊惶,想来也是怕桂嬷嬷再次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