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如果不是顾少钦的母亲,她早一刀砍死了!
到了趣味阁,刚转进小院里,她便瞧见长贵抱着长富,高高坐在一株大树上笑呵呵地说话。
“你们两个倒是会寻地方!”
长富挥舞着手臂,满脸兴奋地高喊道:“姐姐,哥哥给我讲了很多外头的故事。”
长贵抿着嘴带微微笑着,秋风卷起他那身宽大的道袍,身形高瘦,仿佛随时会被风吹到云端。
唇红齿白的英俊少年,越显得飘渺。
想起万人屠对长贵的评价,卫小歌心中暗暗叹息,显然已定了性子,终究是教无可教。
“长富,豆蔻和诗诗呢?”
“她们在屋子里呢,都说不要来听哥哥的故事。”长富有些纳闷地说道。
卫小歌看了长贵一眼,见他撇了撇嘴,然后很无辜地摊手。
“你们慢慢玩,我先进去瞧瞧。”
还没走进前方厅堂,她就瞧见长壮一个人坐在门槛上呆,仿佛有些落落寡欢。
原来长壮似乎长大了,不再是从前懵懂的游魂,卫小歌暗道一声便笑着对长壮说:“长壮,不高兴了吗?”
长壮黯然点头,“不高兴,小哥哥的哥哥,是长壮的哥哥吗?”
卫小歌蹲下身子与长壮挨着坐到门槛上,摸了摸长壮那比平常小孩大不少的脑袋。
长壮能说的话比当初长富三岁的时候,要稍微多一点点,身边的哥哥姐姐多,晃来晃去的夹在里面偶尔插嘴,口齿着实不算差。
臭小子长贵估计要么做了什么,要么说了些不动听的话,连长壮这极其不敏感的三岁孩子都意识到了。
“长壮,我会一直是你的姐姐!”思索了半天,卫小歌也没找出合适的词来安慰长壮,只能冒出这么一句。这一堆孩子就没有相同的爹娘,长壮是半妖,长贵怎么可能当他是弟弟。
“可他推我!”长壮指了指自己膝盖,眼泪垂了下来,“痛痛!”
卫小歌将长壮的裤腿卷起,膝头有明显的青紫肿块。
其实平日里长壮跑得急了摔跤跌出的伤比这还严重,他未必会觉得疼,然而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疼的是那颗小小的心。
“姐姐吹一吹就不疼了,咱们先回去里面,找诗诗和豆蔻姐姐。”卫小歌凑过去,用嘴轻轻地吹了几下。
长壮仿佛被抚慰了似的,面上委屈的神情渐渐缓和。他站起来拉着卫小歌的衣角,慢慢走进女娃娃们的屋子里。
这里的景象似乎也不太乐观,卫小歌只看了一眼就瞧出蹊跷。
豆蔻两眼红肿,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诗诗一贯懂事,怯怯地拉着豆蔻的手,似乎在安慰她。
见到卫小歌带着长壮进门,豆蔻哇地大哭起来,“长贵哥哥说,我不是他妹妹。”
“到姐姐这里来!”卫小歌坐下来,对着豆蔻招了招手。
豆蔻使劲扑到卫小歌怀中,嚎啕大哭。
“回头姐姐会问问长贵到底怎么回事,不过,我永远是大家的姐姐,还有长富也是大家的哥哥哦。”
诗诗一直默不作声,面上带着一丝理解的早熟,走到跟前将头放在卫小歌的膝盖上,“姐姐,我懂。我们三个,都是捡来的孩子,只有长贵与长富哥哥,才是姐姐的亲弟弟。”
卫小歌叹了一口气,谁知道该怎么解决眼前的难题,给个答案好不好?
“其实,姐姐不是长贵与长富的亲姐姐,其实姐姐也是捡来的。”
“真的?”豆蔻猛地止住眼泪,带着一丝惊喜叫了一声,脸上露出笑容。
“嗯,姐姐和大家一样哦!”卫小歌笑着回答,心中却略感无语。
豆蔻一向需要归属感,做什么都希望有同伴,如果倒霉的时候有个垫背的,她一般会觉得高兴很多。单独罚站肯定一肚子怨气,但是如果与长富一起,仿佛觉得是一件很荣誉的事。
这次长贵将她“排除在外”,因此会委屈得要命。
可是一听到姐姐也是捡来的,马上就觉得十分荣幸!
长壮见大家都笑了,他困惑地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跟着咧嘴笑,显然并不太懂捡来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安抚了这几个,陪着他们说了一阵话,问了问今天读书和修炼的事,卫小歌便窝着一肚子的火往外走。
长贵从前十分小家子气,见薛绍奚“受宠”便十分不高兴,可这毛病许久没犯了,在人群一贯比较大方得体。
今天怎么将所有的小家伙们全部惹得哭的哭,生闷气的生闷气呢?
最气人的是,竟然将长壮给推了一把!
到底有多幼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