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若无心,才是真正逍遥。
但凡长了一颗跳动的心,就会有牵绊,就会――心如刀割。
不是说好了,只是略略动了点心思吗,怎么会如此难过呢?卫小歌举起袖子,使劲地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然后跺了跺脚,仿佛要将身上最后那一丝软弱跺掉。
外间春光明媚,过了晌午,蝴蝶翩翩飞舞,在花间流连。
卫小歌在花丛树木的小径之间,慢慢走着,似乎有点不知自己到底要走到哪里去。
许久之后,她才渐渐有些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身在何处。
这里是被清理一空的东园,虽然没有半个人影,却还是人间,不是地府或者是天上。
――感到难过,不是因为你的怀疑,而是你的轻视!
卫小歌在心中默默对自己了一句。
感觉面上波动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和,她才往回走,来到最后面长富等人呆着的厢房。
以防这位来意不明的秦郡守会有什么古怪,所有人都在一处,唯有戴遥和糜红尘两人却是蹲在屋顶房檐的暗处,警惕地守着。
身在黑暗中,糜红尘从上方偷偷打量了下卫小歌,仿佛觉得她神情虽然与平常一样,嘴角噙着一丝笑容,可总觉得哪里有些不自然。难道去见那位秦郡守,出了些事?
卫小歌当然知道这间厢房有人守着,早收敛了之前的失魂落魄。
长富见姐姐进门,笑呵呵地说道:“长富想出去玩。”
“嗯,不能跑太远,只能在后院。”
“知道啦!”
拉着豆儿和四丫,长富便往外冲。他走了两步又想起了虎娃娃,松开两个妹妹的手,跑到虎娃的身边,“不是小哥哥不陪你,是你自己不能走路。”
仿佛是在解释自己为何要丢下弟弟不管。
众人齐齐笑,卫小歌也跟着略略笑了笑,“去吧去吧,你能惦记着弟弟就好。”
长富如今说话已经十分顺溜,大了半岁多,身边的人也比从前多,不再是几个字几个字的往外蹦。
即使没露出什么端倪,狐姬见卫小歌独自一人回来,随口问道:“穆公子呢,去了郡守府吗?”
“他有些要事在身,大约不能陪着我们一起去大魏,来不及同大家道别,已经提前走了。”
“啊!”
狐姬有些惊讶,也似乎有些失望,“武修书生就这么走了,我还没勾引他呢!不过走了也好,万一真让我勾引到手了,回头非得编排我一个祸国殃民的罪名不可。”
卫小歌不由得再次笑了,连狐姬都懂得这个道理,自己更应该自省。
笑容却不达眼底。
贺远山似乎有些意外,“若穆公子有要事离去,那通关文牒一事该当如何?”
“不要理会,总之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卫小歌随口答了一声,她心中也略有些忐忑,破坏了万人屠的计划,那个屠夫会不会将通关文牒送到手上来呢?缺了穆乘风这个大诱饵,自己这个小一些的诱饵到底管用不管用啊!
此时此刻,也只能抓着这根稻草了。
其实,万人屠这人虽然彻底让人看不清,但是看一个人,往往得从他身边的人来推测。
说得难听点,什么人养什么狗。
身边这几位紫薇星的人马,当然不是狗,与狗扯不上任何关系。
他们绝非那种所谓什么冷血杀手组织的人。
若是在血中洗礼过的杀手,最明显的就是眼神,永远都带着一种迷惘与野兽一般的淡漠。人命如草,不管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对那些人来说都没有任何区别。
然而这几位号码人士,性格各异,人性十足。
孟飞翎好似一个比她还像个村女的淳朴姑娘,脑子一根筋,除了习武修炼没有任何爱好。不抹粉不搽胭脂,穿衣打扮虽不是男子,但是偏偏能将裙子穿出男子长袍的风采。
戴遥更是奇异,口花花心花花,行为举止懒散中透着些赖皮。若不是有任务在身尚收敛点,谁知道他平时是个什么德行,满街调戏大姑娘都有可能。
贺远山大约是最像某某帮派的成员,但是瞧着几个孩子的眼神,时不时流露出一丝温情。
糜红尘其实还是少年心性,骄傲如孔雀。仿佛是被催大的孩子,自视极高好似有些叛逆,并且想法极多,又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四位的性情虽然各有各的古怪,可的确不是什么恶棍,万人屠应该也不是大恶棍吧!
卫小歌心中祈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