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宜兴长长叹了口气,又继续说下去。
做僧人日子虽苦,却也过得下去。
佛光寺又不是什么出名的古刹,比起瑞安寺差远了。五年前无月国师的记名弟子索普,远道而来突然进了寺庙。他并非当住持,而是挂单,平日里的派头却比住持不知大多少倍。
自此以后,寺里有些事与从前大不一样。
为收罗幼儿送去国都太阿城,无所不用其极。
索普并不管事,只求结果,每两个月需要收集十个孩子,这些事都是由寺中的文职僧众人来做。
或许是怕坏了佛光寺的名声,文职僧人们便怂恿了地痞们披上僧衣四处抢劫。同时,他们以索普这个国师弟子的名义,给衙门里施加压力,所以县里也不敢管。
即便是地痞们在干强孩子的事,佛光寺的名声也是一落千丈,香火寥寥可数。
段宜兴说到这里,声带恳求道:“卫姑娘,我等围堵追杀与你,确实是不该,不过我们这些人,的确并未参与那些恶事。还请姑娘捎带一程,只要去了宝梁国,赚了银钱,定当多多酬谢。”
这话由段宜兴来说,可信度很高,换了毛丘就不一定了。
银子谁不想要,不过肯定没多少,而且她担不起这份责任。卫小歌笑道:“不是我不愿带着你等,只是我诸事缠身,又有佛门中人追捕,你这选择可不太明智”
她本想说自己实力不济本事低微,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这种丢面子的话,似乎有点说不出口。
脸色微微一红,她咳嗽了两声,“大家还是各奔前程为佳,你们的戒刀也拿到手了,多带几柄以备不时之需。遇到猛虎和黑熊不至于手无寸铁,等着挨打。”
段宜兴口齿不灵,嘴巴动了动,半天才嚅嚅道:“我们一行人,不晓得该如何去宝梁国。”
卫小歌讶异地说道:“为何一定要去宝梁国,你们本就是乌金国之人,天大地大,哪里去不得。”
段宜兴心想,这姑娘显然对佛门不是很了解。
都是上了度牒的僧人,逃僧与逃奴没什么两样。再者,无月国师的势力极大,一手遮天,说不定外头的通缉文书都贴满了。一旦泄露了身份,绝对有死无生。
六人遭逢糜红尘原本打算下山,寻偏僻之所藏身。段宜兴当时想着几人一起目标太大,干脆与其他人分道扬镳,偷偷回段家庄,寻他一个来寺里看过他多次的婶娘要些银两,然后与段添财换个小地方隐名埋姓。
待右手的手筋治好之后,倒是可以寻个机会,浑充那失了户籍的难民,如此也能给人当护院。
如果遇到那种宽松的好人家,不去地方上的衙门查询,看他们力气大能干活,或许会去衙门花点钱上个档弄个奴籍。以后办事牢靠,主家未必不会放了卖身契,如此便有了良民的户籍。
当然这是一切顺利的情况下,眼下却已经是镜中花,水中月。
“唉,卫姑娘,不瞒你说,原本或许还有点侥幸心,现今情况又是两样,瑞安寺的恒通死了。”
卫小歌奇道:“你们不是将恒通等人的尸给烧干净了么,怕个甚,又无人得知他的死与你等有任何关联。”
段宜兴再次唉声叹气。
他便又道:“下山的路就那么几条,恐怕皆有僧众把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