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第一趟安置好了几个妇孺,回到稻花村的山脚下,却见邑县的捕快钟大有带着两个手下,正靠在一棵树下打盹。
不远处还有三匹的马,正低着头悠闲地吃草。
卫小歌打量下那三匹马,比拉车的老马强多了,尤其有一匹枣红马个头高大,皮毛光滑。她轻轻一笑,正愁缺少脚力,有人主动送上门了,不抽点油水简直对不起对方的满腔热情。
她大声说道:“钟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
钟大有猛地惊醒过来,忙站起来身来,弯腰抱拳行礼,态度是十二分的恭谨。
他不过是信口胡掰,给卫小歌弄个厉害的来历,免得僧爷怪罪,县老爷嫌弃他办事不力。不想索普的脑袋和身子已经分家,这下真没什么想头了。
年纪不大,手段强横毒辣,难不成真的是紫薇星的人。
钟大有哪里敢问对方的来历,满脸堆笑很客气地说道:“在下的不是,竟然一个不留神睡着了。得知卫姑娘一路平安,回到故居,特地来探望一番。”
他忙忙碌碌的,脚不沾地,根本没时间睡觉。
前天三更开了城门,送卫小歌一行人离开,又一路抄小道狂奔,给佛光寺送信。
虽然有别的捕快易容监视,倒不用他出力。不过重要的事都得他来下决定,查看那几具被杀的和尚尸体,又去佛光寺,求爷爷告奶奶的向其他那些僧爷们赔罪。
听手下来报,说卫小歌回到稻花村,立刻打马赶来。
人困马乏,他本来只是打算在树下坐一坐,结果竟然睡着了。两个手下也是一样,累得一塌糊涂,连人家走到跟前,都没醒过来。
如果这位卫姑娘心情不爽利,大家的脖子能在睡梦中搬家。
卫小歌笑了笑,语带讥讽地说道:“钟爷客气了,我这一路上谈不上平安,不晓得钟爷是否平安呢!两头讨好,左右逢源,佛光寺的和尚们没给你脸色看吧?”
钟大有仿佛没听到她口气中的讽刺之意,长叹了一口气。
“姑娘是有所不知,我已经两天没睡觉了。我们这几个兄弟,长期被人排挤,这次办事不力,还不知会定个什么罪。”
卫小歌又笑了。
竟然还在扯谎。
索普都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还是他出面主事,怎么可能是个普通的捕快。很可能是独当一面的捕头,应该是老资格的人物,在衙门里有些地位。
“我瞧钟爷挺气派的,怎么会受人排挤,骑的马挺好。”
言下之意,你既然有这么好的马,又怎么会是个受人排挤的。
钟大有听明白了对方的话外音,似乎是识破了自己的苦肉计。不过,他老皮老脸的,一点都没脸红。
“姑娘说笑了,我们这些当差的,都是提着头赚一口血汗钱,着实不容易。佛光寺的僧人心狠手辣,尤其是索普,就连县老爷见了,都得恭恭敬敬。
我们这些人,真是被逼得没一点活路了。至于通风报信这事,可真没敢干。他们那些人无恶不作,抢劫幼儿,但凡是有点良心的人,都恨不得除之后快。
只是我上有老,下有小,一家人等着这点微不足道的俸禄吃饭,不然哪里会与僧人虚与委蛇”
钟大有唠唠叨叨地说了半天,一直偷偷瞧着卫小歌的脸色,见她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心中不由得打个突。
卫小歌觉得耳朵都是痒的,心中极其不耐烦。
唠唠叨叨的没完没了,她不是钟大有的娘,用得着听他诉苦么?
“打住打住,你对我说这些作甚,又没有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当差。咱俩没半个铜板的交情,你诉苦也是诉给聋子听。”
钟大有脸色一僵,然后脸带尴尬的笑道:“我这老习惯,一见到有人与和尚过不去,就觉得心里痛快得很,不免与姑娘有几分投缘,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卫小歌面上的鄙夷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