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瑜笑了:“你啊,到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娘是舍不得每一个孩子的,四郎也是我的孩子,但他要不学好可不行,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孩子们,这我不能容。”
“四郎会学好的。”乔春花闭上了眼睛:“咱们八月节的时候在赌坊里没见到他,他只要不赌,就肯定会学好的。”
陈瑜拿了帕子给乔春花擦汗,柔声说:“对,娘也是这么盼着的,他有你这么一个好媳妇儿,怎么能不学好呢?”
乔春花很坚强,明明累急了,苏福娘端来参汤,喝得一点儿也不含糊,阵痛袭来冷汗如瀑,只要阵痛过后,哪怕只是短暂到几个呼吸的时间,也会吃几口饭。
一个时辰后,陈瑜让大家伙儿准备好,开始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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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天雪地的西北大营中,苏四郎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了。
“干啥?不好好睡觉,吓人不?”旁边床上的人睁开眼睛的同时,就把长弓摸到手里了。
苏四郎吞了吞口水,坐过来:“凤阁,我刚才做了个梦,梦到我媳妇儿在生孩子,你说可笑不可笑?都他娘和离了,生孩子关我屁事!”
潘凤阁拿过来酒囊拧开盖子喝了一大口,递给了苏四郎:“你小子也是个混账东西!你媳妇儿是不是生孩子我不知道,我知道我有儿子了。”说到这里,嘿嘿的笑了几声:“等打完仗我就回去看看,我儿子可能都会跑了。”
苏四郎心口有些疼。
来不及多想,就听外面有人大喊一声:“袭营!”
苏四郎蹭就站起来了,潘凤阁看了苏四郎一眼。
“老子要建功立业!要洗心革面!要衣锦还乡!”苏四郎凶狠的喊了几句,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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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春花不要急,胎头出来了。”陈瑜脸上也是冷汗直流,福娘旁边不停的给擦汗,第一个很顺利,陈瑜以为第二个也不会太难,谁想得到这都过了一个多时辰了,才看到胎头,这么下去乔春花必然会脱力!
偏偏,胎头过大,卡住了。
当机立断,陈瑜一闭眼的工夫去置换空间取来了手术刀剪,涂抹麻药,侧切,辅助终于把胎儿娩出,看了眼这个小脸都有些青紫的婴儿,陈瑜提着小脚丫啪啪就是几下子,哇一声啼哭,大家的心都落地了。
陈瑜迅速缝合伤口。
书房里,苏三郎手微微颤抖,在红纸上写着:四郎第一女:靖安十三年正月初九丑时三刻,母女平安。
写完之后小心翼翼的吹干了墨迹,装到匣子里抬手放在书架最高处了。
起身走到窗前,抬起手推开窗子看着天空上稀疏的几颗星子,喃喃自语:“四弟啊,你人在何处?可曾想家?何时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