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她名节,以后,不可再说。”
门外,传来了徐维康带着些许怒意的声音,然后,便有一抹浅绿,入了屋门。
而见此时,躺在床上的沐睿,早是一改之前坏笑,一副恨不能把自己舌头剁下来的悔恨模样。
“你若真心待她,不使她遭侮辱委屈,我自不会当那毁她喜悦的恶人。”
“但你若不守许诺,让她处境尴尬,受人欺凌,我却也不介意,给那孩子换个爹爹。”
说到此处,徐维康瞪了翎钧一眼,然后,便把目光转向了躺在床上的沐睿,“当年,多谢你对她伸出援手,此番恩德,日后,我定竭尽所能报偿。”
“报偿,倒也不必。”
能让徐维康将“恩德”二字诉之于口的事儿,定只会与那让他荒唐数年的女子有关,而与“当年”相关的,自只会有救那女子出危难一项。
坊间传闻,多年之前,魏国公遭人说服,欲使两庶子毁去一女子清白,促嫡子与成国公府联姻,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女子背景强横,逃出后归来报仇,使剑将那魏国公府嫡子捅成了个筛子,两府联姻做罢,那魏国公府嫡子,亦因伤病成了个废物。
魏国公府,只有一个嫡子,那嫡子,名唤徐维康,而在那之后,传说出身黔国公府的“白衣神将”,也再未出现过。。
“这些年,她也曾救过我数次,昔年之事,早已扯平。”
沐睿从不是个正人君子。
这种便于他日后行事的感激,纵不是他做的,也并不耽误他坦然接受。
想来,该是柳轻心之前偶然提起,曾于年幼之时得他援手的话,被无心之人传到了徐维康耳中,又引起了他的妄测所致。
“她救你,是你们的交情,我给你报偿,是我昔年亏欠,两事,并无冲突。”
徐维康缓步行至沐睿床前,在顾九歌让出的凳子上坐了,抬头,与他对视,“这些年,你把一些事掩藏的很好,几乎瞒过了所有人,但世无不透风之墙,一些不那么干净的手段,终究不是无迹可寻。”
“我有时候觉得,你很聪明,但又有些时候,会觉得那只是我的错觉。”
“你能瞧出,我做的一些事存了疏漏,为何却想不懂,昔年之事,是某个人的阴谋?”
沐睿没躲开徐维康的注视,他不动如山的躺着,眉眼里,是毫不遮掩的戏谑,“这世上,哪就有那许多巧合,是要将人逼至绝路,又突然毫无预兆,就可柳暗花明的……”
“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亦或是,心有执念,便易利令智昏。”
与沐睿对视了一会儿,见他只是促狭的瞧着他笑,没有要心虚的躲开自己目光,徐维康便是对之前听到的话,更多了几分深信不疑,“就像你,能看懂我是遭了人坑害利用,却发现不了自己做的一些事,禁不起推敲。”
说着话的工夫,徐维康发现了翎钧之前摆在沐睿床头的那些白瓷小瓶,细数去,竟有七瓶之多,想着之前,翎钧只转交了一瓶给自己,脸色顿时一暗,心里也有些堵得喘不过气来。
数年相别,他在她心里的紧要,竟是比沐睿这家伙,都差了这许多,可见当年,她该是当真恨他恨得厉害了……然纵是如此,她也没当真如他想的一般,使剑把他戳成个筛子,只是他……只是他在这么多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把她当成个心狠之人妄测……
如果……呵,这世上,哪来的这许多如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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