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是做过官的人,这位学界领袖知道刘标、黎瑾瑜不便于钦差硬扛,于是自愿做了马前卒。
“文公神国,只是野史传说,什么时候变成人人能见的了?你们这样齐口同声,简直就是欺君。”王肃气呼呼地说。他原本也是有城府的,只是连接在金陵城中失利,就出口反驳。
“这么说,钦差大人竟然是不信了?若只是老朽一个人做梦,还可以称作巧合,但是现在州衙中至少也有几十人都做了这样的梦,难道不是文公显灵?”
听到了王肃的话,李侍义愤填膺道。“如今新朝重文,皇上也尊重士林,为何到了你这位钦差的口中,我们金陵士林倒成了满口胡言的人?”
李侍代表金陵城学界,连连反问,将王肃问得哑口无言。
“在我看来,你这钦差根本不配做钦差。不能明辨黑白,如何断案,弟子们,给我将这位钦差衣服扒下,我们将他缚到贡院,罚其到文公像面前跪地忏悔。”
李侍大手一挥,就对身后大声道。“将这昏官给拿下!”
几百个人这时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地将王肃的御史衣服扒掉,恢复了白身的衣服,就要将其绑着离开。
“你们以下犯上,我要上书皇帝。读书人居然做出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简直不为人子。”王肃仗着自己的钦差,这时候说话还是口无遮拦。
“啪啪……”一位年轻一点的学子照着他的脸,扇了两个耳光,才把王肃给打蒙了,随后一块破布就塞进其嘴巴里,再也不能声。
这学界众人,仗着人多势众,胆子本就非常大。何况新朝初立,最顾忌士林舆论,一向对读书人优待,此时果然将王肃一路拖着走了。
大家押着王肃,沿着金御道街就往贡院方向走去。
“不要激动啊,可别闹出了人命,这是钦差!”学政刘标见到此情此景,头皮麻地一路追了出去。他担心的事情,终于生了。
哄闹的人群,转眼间就从州衙的大堂中撤去,大堂中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愣住了。
除了一直淡定失笑的方皓泽外,先反应过来的,是王肃的仪仗们,他们各自举着肃静、避让的木牌,也急忙追了出去。
再剩下的,就是黎瑾瑜、杜修明和州衙皂班的衙役们。
“哈哈,这王肃也是气昏了头,闹出这么大的乌龙事件,看来案子也不必审理,舞弊一事就这么消弭掉了。”黎瑾瑜心情畅快说。
“的确,没想到其来声威赫赫,其去如此仓皇失措。”杜修明抚着长须,淡淡笑了起来。要说有今天这场风波,他也终于从舞弊的栽赃中摘了出来。
“罢了,学界要闹就让他们闹去吧。我这就进去写奏折,一定要将这荒唐的一幕原本展现。还没见过哪个钦差,被本地的学界赶下来的。”黎瑾瑜说着就起身往衙门后面走去。
舞弊案当事人方皓泽,也笑了一下:“世叔,既然舞弊一事风平浪静,那我还是回自己府上吧。”
说完,他就抬脚往州衙大堂外走去,随着王肃被学界士林绑走,方皓泽已经感觉身周的因果线骤然变化,识海内的神格玉盘也有巨大的反应。就要赶紧回府上,细细查看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