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阿牛面目狰狞,死死地盯着陆阳生的茅草屋。
刘麻子,陆阳生,都怨你们,要不是你们,我李阿牛如何会沦落到如此地步?等着,等风头过去了,我李阿牛百倍奉还。
越想越气,李阿牛到最后两眼通红,如同发疯的野兽,浑身散发着惊人的戾气。
眼看着四周没人,李阿牛深吸一口气,死死压下杀人的冲动,向陆阳生家大跨步走去。
由于陆阳生家的围栏已经被江归凝弄坏了,所以李阿牛不费吹灰之力就走进了陆阳生家。
因为知道陆阳生家附近不可能有人,所以李阿牛到了这里以后并没有做贼的觉悟,走路大摇大摆的,一脚就踢开了陆阳生屋门。
进了屋子,李阿牛皱了皱眉头,没人?李阿牛试着轻声喊了两声,还是没人出来,这让李阿牛很不爽,原本他还想着揍陆阳生一顿,让陆阳生自己乖乖地把钱拿出来的,如今看来只能他自己去搜了。
陆阳生家不大,就一间房,里边还没什么摆设,所以李阿牛没费多大工夫就把屋里翻了个底朝天。
没有?什么也没有?
李阿牛翻过了屋子,把可能藏银子的地方都找遍了,就连地皮他都翻了一遍,还是没有。
李阿牛不相信,就又翻了一遍,可到最后还是一无所获。
翻过了最后一寸地皮,抓起了最后一捧土,李阿牛满脸泪水。
屋里找遍了,什么也没找到,就连陆阳生背的那一袋粮食李阿牛都没找到。
李阿牛瘫坐在地上,满脸泪水。没有钱,他李阿牛就只能去当采药人,可他李阿牛自从去了药铺,就没怎么上过山了,如今让他再去采药,他李阿牛哪还认得清路啊。况且,能不能采到药不说,就他以前干的那些丧尽天良的事情,进了山,万一遇到曾经被他欺负过的采药人,说不得就要被人打死后喂野兽了,这种事情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
越想越害怕,李阿牛抹了把脸,自己给自己打气,重新站了起来。
不能放弃,绝对不能放弃,他李阿牛就不信陆阳生一分钱都没拿,肯定有的,只不过是他李阿牛没找到罢了。再找找,屋里没有,屋外肯定会有的。
此时的李阿牛已经几近疯癫了,也是,无论是谁经受了接连打击,再加上可随时能遇到致命的危险,估计都很难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李阿牛起身后稳住心神,让自己强自镇静下来,重新打量起了屋子,等看到屋里唯一的石桌的时候,李阿牛眼前一亮,抱起空无一物的石桌就摔在了地上,没碎?李阿牛皱了皱眉头,又重新摔了一下,这一下终于将石桌摔碎了。
李阿牛蹲在地上,将碎块一块块捡了起来,可惜,什么也没有。李阿牛深呼吸一口气,又将目光投向了支撑石桌的那一堆石头,翻遍以后又把石桌下的泥土翻了一遍,可是还是一无所获。
此时的李阿牛双指渗血,满身泥土,宛如刚从土里爬出来的行尸,让人光看着就会觉得不寒而栗。
翻遍了屋子最后这一块地方,李阿牛已经绝望了,起身后摇摇晃晃,又走到了屋外的厨房。
没有,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李阿牛端起陆阳生做饭的铁锅,狠狠地摔在了院里的水缸上,将锅砸了个稀碎,又一脚踹翻灶台,做了这些以后,李阿牛还不罢休,又举起石头砸碎了水缸。到最后,陆阳生本就破破烂烂的小家已经找不到任何一件能用的东西了。
完了,他李阿牛完了,再也不会有翻身的机会了。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李阿牛又翻找了一遍,这一次李阿牛找得很仔细,连屋外的杂草都给拔了起来。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次李阿牛终于有了收获。
在李阿牛翻到一个不起眼的墙角的时候,他终于发现了一处奇怪的地方,那里泥土被动过,上面还故意种了一棵杂草,要不是李阿牛翻找得仔细,就绝对不肯找到这个地方。
李阿牛两眼含泪,终于,终于找到了。
他小心翼翼,不顾双指的破损,动作轻柔地翻开了泥土,可眼前的一幕让李阿牛彻底崩溃了。
里面是两块做工粗糙的牌位,除了这些,还有一双有些破烂的老虎鞋,除此之外,就什么也没有了。
李阿牛崩溃了,彻底崩溃了,他没想到到最后自己就只找到这些,银子呢?他要找的银子呢?李阿牛拿起两块牌位,抬起膝盖,将两块牌位折成两半,又拿起小虎鞋使劲向远处丢去。
没了,什么都没了。
李阿牛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陆阳生家,没了银子,没了后台,他李阿牛这辈子都很难出人头地了。
有些坏事,人在做的时候往往会安慰自己,没关系,做了也没事,谁没做过坏事啊。可真等到事发了,扛不住了,又要把事情推到了、别人身上,来上一个“要不是”,说上一句“要不是谁谁谁,我不能怎么怎么样”。或者有那更干脆的,觉得自己没做错,错什么啊?错的是这个世界。可实际上啊,错就是错,等到一条路真正走到头的时候,人就得为自己以前的事情买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