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迟愣了一会,将手中的信件放好,拿过勺子大口吃了起来,自己要使劲全力去与那些罪大恶极的人斗,自己不能输。
不一会,碗就见了底。像是约定好似的,雾迟一吃完远方的天空突然升起一点亮光,慢慢升至黑夜当空。那一盏天灯亮着小小的橙黄灯光代替着月亮将黑夜照亮,随后将光辉撒向赤华宫。
光芒映在雾迟的眸子里,驱散着雾迟心里的急躁,只留下温暖的安心感,像给雾迟注入了一股莫大的力量。
天灯的这一边
殷瞿抬头看着缓缓升起的天灯,嘴角勾了勾,满眼暖意。再低下头时,暖意已消,只剩淡漠与冰冷。
殷瞿侧身上马,朝着赤华宫奔去。
雾迟将信件攥紧放在胸前,提起裙摆朝着朝晖殿跑去,柳絮和松霖紧随其后。
朝晖殿内
延皇放下手中的折子,紧闭双眼揉着眉心,再睁眼时只见雾迟气喘吁吁得扶着门槛。
延皇看了一眼外面深深的月色,不解道
“安平,这么晚可是有什么事”
雾迟没说话,只是走进大殿朝延皇下跪,手上高高举起信件还有白手绢。
延皇觉得有些不对劲,正襟危坐了些,对旁边的太监说“呈上来”
太监接令立马将雾迟手里的东西拿到延皇面前
看着雾迟还一直跪在地上,延皇表情更加严肃了些
一封一封得读着信,手上拿纸的力气越来越大,直到看到最后的染血的白手绢。
逐渐上升的怒气还是被理智稍微压下去了些
“去把皇后还有明妃给朕叫来,安平你起来”
延皇的反应在雾迟的意料之中,父亲与母亲来往的信件只能证明皇后与明妃参与了冥河大战,可却没有证据证明是海笙从中作祟,也不能证明是皇后害死了母亲。
事情已然久远,很多证据已然找不到,唯有让当事人自己回忆起这件事。
延皇极其信赖海笙,就算知道明妃是海笙人也定不会治大罪,除非能找到明氏姐妹祸害赤华的证据。
皇后与明妃看着焦急的太监,虽然疑惑却还是急忙跟着往朝晖殿去了,明竹瑄感觉不安也跟着明瑶去了。
几人一进朝晖殿便察觉到了延皇压倒性的气势,黑着脸,眼神里传来若隐若现的怒意。
雾迟也冷着脸站在旁边,一点表情也没有。
几人还没来得及行礼,延皇便开口质问
“皇后,冥河大战以前你时候派军队骚扰过天裕的边城!”
延皇后一听心里有些慌,却还是强装着震惊,装着温柔“陛下从何处听说的,臣妾从未做过此事”
延皇捏着拳头砸向信件旁的桌面,怒声道
“赤华将军与薰儿的信件里,天裕叫阵挑战时提到是赤华先骚扰的天裕边城,赤华将军留心一查结果发现那支军队隶属你的母家!”
延皇后花容失色,眼神涣散扯着嘴角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本以为苏安和延幽薰死后便再无人知道此事,谁知他们竟然还留有信件证据,如今还被雾迟找到。
雾迟看延皇后的眼神融着冰,冷淡着逼问
“母亲念及与皇后娘娘的旧情,并没有在先皇和陛下面前揭发你,而是想劝你改邪归正,所以呢,皇后娘娘为何要害我母亲”
延皇后瞪大双眼,眼里像是藏着浅把刀要将雾迟浑身上下刮个遍,却还是强端着温柔皇后的架子
“安平公主,本宫不过就训斥了你两句,你怎么能血口喷人,赤华宫人都知道本宫是最疼爱薰儿的”
雾迟挑了挑眉,冷笑
“赤华军归程当日,城墙上,母亲与皇后娘娘还有明妃娘娘说了些什么”
延皇后吞了口口水,紧绷的情绪让自己找不到借口,只好怯生生得看了一眼明瑶
明瑶瞟了一眼皇后,自若得回着雾迟
“薰儿丧夫,本宫和皇后娘娘自是要开导安慰的”
雾迟忽略明瑶的话,矛头自指延皇后
“母亲坠落城墙时是什么表情,是不是在震惊与自己从小爱戴尊敬的嫂嫂竟有一天会将自己杀害。”
雾迟径直走到皇后面前,死死盯着皇后的眼睛,皇后有些被冲来的雾迟吓到,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
雾迟的眼神像极了那日城楼上揭露自己的延幽薰,那一双眉眼,那一个眼神,眼神里的那一股力量,这就是薰儿!
皇后眼里全是自己慌张将延幽薰推下城墙时的模样,接踵而至的是延幽薰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再回头看时只见雾迟全身挂满了血朝自己走来。
雾迟垂眸看着瘫倒在地的皇后,继续说
“皇后娘娘觉得我像母亲吗?”
延皇后连连朝后面退着,失神叫着
“不是本宫,不是本宫,是薰儿逼本宫的”
延皇越听越怒,直到听到延皇后承认,仍然不可置信,这个最为温顺懂事的皇后娘娘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妹妹推下了城墙,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