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迟把嘴里的馒头再往里面塞直到嘴巴可以闭拢,露不出白面皮。然后立马下跪,没想到袖中还没塞进去的馒头崩出来,直直跳到了千帘的脚边。
雾迟眼神惊恐看着自己的馒头,嘴里又塞满了,于是只能发出极沉闷的惊叹声,心中满是可惜与懊悔。
“没吃饱?”千帘问着雾迟
“嗯”雾迟悄悄嚼着馒头,现在只能说出这一个字。
“柳大嬷嬷跟我说过了你容易饿。”
雾迟好不容易将最后一口吞下去,立马疑惑道
“柳大嬷嬷?”
千帘认识柳大嬷嬷并不奇怪,每一个宫女都是从宫女院出来的。但是千帘这样说的话,感觉跟柳大嬷嬷很熟的样子。
“我是柳大嬷嬷从宫外捡来的,养在宫中。“
千帘上前掀开附在锅上的木盖,又转身从角落的柜子中提出一捆干面,然后一瓢一瓢往锅里舀着水。
雾迟更加迷惑了,千帘姑姑这是在给自己煮面食吗,雾迟连忙上去接过瓢,继续千帘的动作。
千帘没什么反应,只是走到柴火灶前,往里面凑着柴,随后引燃。
“在惜云殿我无法时时护你周全,我也要保自己,你既是柳大嬷嬷赏识的宫女,我起码是不会让你饿着肚子。”
火光映着千帘惨白的脸,脸颊两旁的凹陷更加深了。
“千姑姑为何来惜云殿。”
从刚刚开始雾迟的疑问一直越来越深,既是柳大嬷嬷带在宫中长大,自然最熟悉宫中细事且礼仪宫规应该都是上等的,为什么不是栖鸾殿而是惜云殿。
“柳大嬷嬷让我首选惜云殿。”
千帘站起身,停住雾迟添水的动作,随后盖上锅盖,做到案板旁切着葱。
雾迟猛然想起之前柳大嬷嬷问起过自己的意愿差事,自己是提过一嘴,当时柳大嬷嬷只是点点头。那该如宣娘在信中所说,云妃娘娘虽然跋扈一点,但是性子是良善的。
“你问我这个是因为今天看见宫女被打?”
“宫中传闻云妃娘娘罚人很狠”雾迟声音越来越小
千帘撇了一眼雾迟,似乎是在告诫雾迟不能乱说话“云妃娘娘罚人虽狠却从来没有害过人命。”
千帘打开木盖,水已经烧开锅底的小泡争相往上冒,一大股热气腾空而起,咕嘟嘟的声音听得雾迟肚子又开始叫。
千帘麻利的将面撒进去,直愣愣冰冷的面遇到热水后不一会就变得软趴趴了。
“听说你是自己选的惜云殿?”
“嗯是,我是有些事情必须来惜云殿。”
千帘盖上锅盖,眼睛直愣愣的看着雾迟
“小心行事。”
“明白。”
面出锅了,不愧是管伙房的姑姑,随便做一碗清汤面都超好吃,雾迟拿起筷子大口又守礼仪得吃着,幸福洋溢在脸上。
流城外贼匪的驻地
刀光剑影,白刃相接,火光四起,战野军如狼一般厮杀着,将驻地杀得一团乱。
殷瞿脸上还留有贼匪温热的血痕,手中握着的银剑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被夺目的红色覆盖,眼中满是杀气,剑无虚发,殷瞿已经杀红了眼。
殷瞿一路斩杀贼匪,拖着剑一直到主帐前,银剑划过地面留下一条亮眼的血痕。突然一阵不同于硝烟和血气的气息传来,茶香。殷瞿勾了勾嘴角,有意思。似乎是在帐篷里看着戏,外面的贼匪就像是他的玩物一样,任其生灭。
殷瞿上前迈过一步,帐篷内便出来两个大汉,提着大刀,满脸凶悍。殷瞿冷哼一声,两位都是熟悉的面孔。
其中一个大汉露着狡黠的笑
“殷将军,久违久违。”
那是在流城小酒馆对上的彪人,殷瞿歪头看着彪人旁边的一人笑着,危险至极
”刀连,不怕吗?“
刀连不自觉向后退一步,在心里强壮着胆子,将刀握紧。
”殷瞿,我说过我出来自会取你性命。“
说话间,宿屹从另一条道赶到,战野军汇合,战力加倍。
宿屹快步走到殷瞿身边向殷瞿赔罪
“宿屹来迟望将军见谅。”
“无妨,不晚。”
帐前两人朝殷瞿和宿屹看去,殷瞿挥剑对上刀连
“这次不打算让你活了。”
殷瞿冷着声音,身形如电光,一瞬间旋到了刀连背后,轮动右臂朝刀连背后挥去,刀连吃疼大喊,身体本能转动剑朝身后胡乱挥去。
殷瞿纵跃如飞,几个起落躲开落到了远处,待刀连气喘吁吁得停下来后,殷瞿邪笑着转了转剑。
刀连一瞬间楞了神,眼前仿佛出现一个歃血的阎王,浑身冒着恶火能将人浑身吞噬进去,看着殷瞿朝自己杀来,竟突然不敢反应,全是自己在刑房可怖的经历,也就到这里了吧。
刀连倒在地上,头无力的歪向一边,血逐渐沿着地面散开,涣散的眼神里映着,彪人中剑跪倒在地上的模样。
宿屹将剑从彪人胸口处抽出来,眼神死死盯着主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