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雪儿只照料了楚华予一年,她发现楚华予反应极慢,思维涣散不爱讲话,总是一副乖巧模样,可这乖巧不是那种寻常的乖巧,是那种丢了魂魄的乖巧。
记得有一日,柳雪儿带着楚华予找了位算命先生,那算命先生摸着胡子神神叨叨问了几句,随后还真说楚华予是丢了一魄,所以看起来才呆呆傻傻。柳雪儿听那算命先生说小鱼儿呆傻,气得撂下银子拉着楚华予就走了……
柳雪儿想着想着便轻笑出声,帮楚华予掖好被子便推门而出,可这刚一出门便被人打昏了,不知带到了何处……
再次睁眼,外面很吵,柳雪儿浑身动弹不得,待意识清晰些,柳雪儿看见自己的手腕脚腕被死死拴在流苏帐中……
“五百两!”
“六百两!”
“一千两!”
房门之外,只听自己的身价被一次次抬高,柳雪儿终是心灰意冷了。
“两千两!”一个令人作呕的声音响起,门外顿时安静了许多。
“两千两!客官,这雏儿的初夜今儿就卖给您啦!”老鸨在外宣布成交,乐得不可开交,心想这两千两实在是太值当了!看她柳雪儿日后还有何颜面做那清流清倌儿!她若是要闹,便将她赶出去,反正她柳雪儿的契子已经被她烧了。
两千两!
两千两!
她的初夜被卖了这么个齐齐整整的价格。
柳雪儿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是她低估的李老鸨的狠心,是她低估了这人心的险恶。
“咣当”一声。
有人淫笑着推门而入有反手将门关上,随后柳雪儿便听到承重又急躁的脚步声和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柳雪儿看清了,眼前之人衣襟大敞着,是个大腹便便的猥琐男人,此时正露出油腻腻的五花肉。
“哎呦!果然是个绝色美人呐!是值这个价钱!”那胖子口角流涎道。
“滚……”柳雪儿咬牙怒道。
“妈的!”那胖子狠狠甩了柳雪儿一耳光,打得她口角渗出血丝,耳朵嗡嗡直响。
“我呸!”那胖子朝柳雪儿啐了一口唾沫,怒声骂道:“不过是个娼妓,还真tm当自己是个清流呢?”
“滚!你滚!”柳雪儿性子烈,口中骂个不停,见那胖子离自己越来越近便绝望地尖叫起来……
“雪儿姐姐,你在里面吗?”楚华予在屋外敲门问道,发觉那门只是虚掩着便轻轻将门推开,屋子里的香薰味道熏得人头昏脑胀,恶心得楚华予只想吐,再往前走几步,楚华予终于瞧见了柳雪儿,只不过屋内还有个衣衫不整的胖男人。楚华予自然知道那人要对柳雪儿做什么,在怡春院住了一年,她自然懂了什么叫做“一双玉臂千人枕”,“一点朱唇万人尝。”
“雪儿姐!”楚华予又惊又怕!
柳雪儿转过头,看见楚华予抱着琵琶出现在房中……
今日午后,楚华予醒来后便看不见了柳雪儿,本想弹琵琶给柳雪儿听,可惜怎么都找不到她,好不容易找到了,柳雪儿却马上要被眼前这恶人欺负了!
“小鱼儿!快走!快逃!”柳雪儿大声喊道。
那男人闻声狠狠瞪向楚华予:“小贱胚子!别tm坏我好事!快滚!”
楚华予的脑袋嗡嗡作响,她扔下琵琶冲过去拉扯那人,哭着喊道:“你放开柳姐姐!”随后竟是像发了疯的小兽狠狠咬住那男人的胳膊。
“她娘的!”那人将楚华予挥开狠狠摔在墙上。
“小鱼儿!”柳雪儿瞪大眼睛:“大哥!我不叫了,我不喊了,你别伤我妹妹成不成!”
此时楚华予缓缓起身,不知从哪来的力气,从一旁拾起琵琶,狠狠抡向那男人的脑袋。
那男人头部重创,被砸得暂时昏了过去。
楚华予立马跑上前去解捆住柳雪儿的绳子。
“小鱼儿……”柳雪儿已经哭得梨花带雨。
那男人没完全昏死过去,竟是趴在地上死死拽住楚华予的脚踝。
“雪儿姐姐,你快逃,我跑得快,你逃了,我马上就跑!”楚华予哭着喊道。
“不成……”柳雪儿连连摇头。
“你快逃,不然待会我们谁也逃不了!”
柳雪儿一咬牙,转身逃出楼去……
柳雪儿逃了,她在路上头也不回地跑着,直到精疲力竭。
“柳娘子?”
柳雪儿听见有人在唤自己,抬眼看去,那是位红衣女人,是芳馨楼老板,杜娘子——杜若。
“杜娘子,求求您,救救我!救救我妹妹!”柳雪儿跪下恳求道。
“柳娘子快起来!”杜若上前将柳雪儿扶起,杜若惜才,对柳雪儿这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才女很是欣赏,只可惜柳雪儿不在她的酒楼……
后来,杜若将柳雪儿带回芳馨楼,更名,柳寒酥……
怡春院内,楚华予脚下被死死拽住动弹不得。
“小贱人胚子,敢……敢坏我好事!”那男人意识恢复了些,随后一把将楚华予扯倒在地,起身狠狠掐住楚华予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