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茜还在问:“蔓蔓,是你吗?”
女人慢吞吞地转回身体,她站在霓虹灯下,眼前的景象着实让周茜吓了一跳。
“蔓蔓,你怎么变成这样了?”热泪顷刻滚了下来,周茜不敢触碰苏蔓脸上的伤口。
风拂过,吹开她刘海上的疤痕,苏蔓也只是慌忙地用手压了压刘海。
周茜这才注意到苏蔓还抱着一个本子,她疑惑地指了指,“这是干什么用的?”
苏蔓垂眸看了看,她半晌没说话,只是在纸上涂涂写写,写完才撕下来递给她,“这是我用来和人交流使用的。”
眼泪晕染着字迹,周茜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她握着苏蔓的肩膀,“蔓蔓,谁把你搞成这样的?傅延晟?”
掌心下的身体不自然地一抖,苏蔓试图开口,但还是摇摇头,又一笔一画地写着:“不是他。”
“苏启然,对不对?”
苏蔓这下连抖都不敢抖了,只是望着周茜,眼神木木的。
“别害怕,他已经判了死刑,年底就执行。”
一颗泪,终于从干涸的眼眶里掉了出来。
陈丛行震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几乎是看着苏蔓怎么过来的,他记得这个女人喝醉的时候趴在周寻背上作祟,她哼着不着调的歌曲,但那是世上动听的声音。
可那个音如莺啼的女人,却哑了。
“你也别哭了,我的所有伤都还能治的,我只是没有钱。”苏蔓很认真地写,递给了周茜。
“多少钱,我帮你治,好不好!”周茜揉皱了那团纸。
“五十万,但我可以自己赚的。”
陈丛行不忍心再看她们,开口:“行了,这风挺冷的,咱们先找个地方吃饭。”
一路上,车内无比的沉默,而从前周茜和苏蔓坐在车里时,十分钟能把身边讨厌的人码个百遍。
而现在两个女人都坐在后面,苏蔓抱着自己的本子,扭头望着外面,周茜也是静静地挨着她,抚摸着她的头发。
苏蔓的头发像一团枯草,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理过了。
她似乎也累极,靠着窗,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是被电话惊醒的,老板娘知道她难以开口说话还给她打电话,那女人在电话里用最尖酸刻薄的语调辱骂苏蔓好吃懒做,乱勾搭人。
苏蔓说不了话,她抠着本子的边角,静静地听着老板娘发泄。
她也想反驳,可她不想一直这么哑下去,她需要钱治病。
“你以为你是谁?开几个工资就这么使唤人?员工不是人是吗?”手机忽然被人抽过去,周茜已经破口大骂。
心中的怨气无从发泄,她先拿这个女人开涮。
“哟,我还以为你真是个哑巴,原来这么伶牙俐齿,平时在我老公身边,是不是也这么哄他呢?”
“你再满嘴喷粪,信不信我把你的店砸了?”
“谁怕你啊?你一天那个丑八怪样,爬上谁的床了,说话这么硬气?”
周茜骂了好久,苏蔓一直挺直着背脊,咬着唇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