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幼疾被吓到了,这可比上阵杀敌恐怖多了,正想问下去,蒙琰却驱马向外走去,一行人一路走一路看,直到正午时分才出了成都主城。
蒙琰回头看了一眼城墙,说道:“告诉将作司把这成门楼子给我拆了,好好的一座宏伟的城池搞得像个棺材一样!”
霍幼疾今日是最后一次宿卫宫禁,但今日像是重新打开了新世界一般,他一路上都在思考,他判断不了王爷的举动是不是合适的,但有件事他是坚信的,王爷不会错,要错也是三台的错,是大都督府的错,与其这样想不通,干脆就不要去想,跟着王爷往前走就是了。
“末将遵谕令!”一句简单的话,铿锵有力。
蒙琰笑了,这小子估计是没懂,但他至少不会反对自己,这就是好孩子了,值得用心培养,有些事顾言风说的对不能着急改变,让慢慢渗透到大家的心中,一代人不行,那就花两代人的时间,两代人不够,那就再继续下一代,终究是会得到想要的。
“你小子,派两个人去田间里向百姓买一些吃食,咱们今日就吃这个,也算是为你送行了。”
“谢王爷赏饭!”一边拍着马屁一边伸出手要钱。
蒙琰一顿大笑,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子交给他,这小子从不吃亏,刚才让他憋了半天,终于逮到机会坑一下自己。
过了一会儿侍卫们就把农夫们手上的吃食高价买了回来,蒙琰顺手拿起来就吃,吃的精精有味,而后喝了一碗百姓的自家酿造,味道还不错,就是有些浑浊,工艺上还有待提升。
“子长,你别小看这一碗农家酿,只要做好了就是一门不错的生意,百姓的要求很简单,有肉吃,有酒喝,夫妻和谐,父慈子孝就够了,如果能多一项收入就能高兴的好几天睡不着觉。”
霍幼疾一直觉得今天的王爷与往日不同,这是属于三台的事情,跟自己这样一个准备领兵的人说那么干什么?霍幼疾有一丝不祥的感觉。
没有意外,蒙琰微笑着,笑容里带着些异样的东西,说道:“子长,此次你去长沙任指挥使,不但要做好东进九江的事情,还要注意民政,虎帅不适合民政事务,你就得多费心了,与地方上打交道你还是有经验的。”
霍幼疾傻了,蒙琰这是打算把他当两个使用,九江是三地交界的门户,东进九江的难度可想而知,让他注意民政也就意味着王爷打算对大楚大规模用兵,余赓没有精力理会粮草的事情,不过这也可以说是蒙琰对自己的另一层考验,将自己训练成一个多面手,以备不时之需。
“若地方懈怠末将可有处置权?”霍幼疾直切主题。
“战时军方最大,闲时辅助农耕,这是西府的规矩,不能例外,自己掌握好尺度。”蒙琰没有给他任何特权。
这对于别的将领来说可能条件比较苛刻,但对霍幼疾来说这就是蒙琰给了他机会,所谓战时是什么时候其实都由他这个长沙节度使来把控。
一日的体察让蒙琰觉得心累,百姓过得还是很苦,农无税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完成的,顾清风的银耳汤在他的嘴中都没有什么味道了。
第二日顶着黑眼圈的蒙琰照旧出现在议政殿上,向众人宣布了新年来第一道雍王令,迁猛虎帅府至宝庆,并以郑希为衡阳指挥使;任命校尉霍幼疾为长沙节度使,临时主持长沙、岳州以及鄂州军务。
这意图太明显了,就是憋着劲儿冲着楚朝来的,猛虎帅府的阵容相当强大,余赓、邓昂、霍幼疾和郑希,除了霍幼疾以外都是有了赫赫威名的将领。
当霍幼疾带着雍王令出现在长沙的时候,余赓亲自率部将迎接,不为别的,就为自己推举的人又回到了战场上而骄傲,见到一身戎装的霍幼疾爽朗的大笑后说道:“小子,这几年不错啊!啧啧啧,长沙指挥使,你这是要和我抢地盘啊!”
“虎帅说笑了,末将岂敢,我本就不打算在长沙屯兵。”霍幼疾见了老领导说话还是比较尊敬的。
“你小子敢阳奉阴违?”余赓皱起眉头说道,仗还没开打这小子就要折腾,于公于私都不能这么放任。
“虎帅,岳州在中间,而且·····”说着说着声音便压低了,“而且幕阜山我是一定要先吃到嘴的。”
提到幕阜山余赓立刻就想起那一年的三人会晤,这小子目光很毒辣,幕阜山确实是一个屯兵的好地方,可明可暗,九江的战事看来自己担忧都是瞎忙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