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没有,甘铭做的不错,只是甘铭的疑问也是我的疑问,南衙、北衙联手都没能查出来是谁泄露的王妃行踪,这个人藏的也太深了。”萧彧恨恨道。
说到这徐煜甚是气愤,一个人做间谍能藏到毫无痕迹这是自己为暗谍以来遭遇到的最大的挑战,即便是当日被叶伯怀生擒都没有现在毫无办法的无力感难受,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使不出,“王爷,这事儿交给我们吧,我和文指挥使定要抓到这个藏在深处的家伙,让他生死两难!”
这徐煜难得有这样的言辞,看来是被气的不轻,甘铭的密报中安排的不错,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萧彧命象湖的驻防军向东移动到长汀要塞做好接应的准备,但也不能打击锦衣麒麟的自信心,也能顺便清理一下军中和官吏中的心怀异心者,说道:“这事儿本王确实无从下手,你们放手去做吧。”
徐煜走后,萧彧伏在桌案前开始研究,仲柔兰约定在除夕夜对处州突袭,但不能保证能够顺利拿下处州,如果拿不下处州就不能完成对卓氏和樊璃虎的合围,蒙琰那边的动作将毫无意义,看来拿下处州的关键还在庐陵,只要庐陵这边能够拖住樊璃虎,甚至说能拿下樊璃虎处州就好解决了。
萧彧在房间不停的踱步,在思索着怎么破局,他也耽误不起了,虽说粮草供应还不是问题,但是人被围困久了容易产生错觉,出手是必然的了,只是出兵就要重创对方,不能有半点含糊,这个领军的人就很关键了,滕寒?不行,滕寒的能力在于千里奔袭,保证不了重创对手,于庆武擅于防守,不能强迫他出兵进攻,甘铭倒是合适,但是人却不在,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亲自领军出征。
在庐陵被围的第十五天也是大年二十六那天,萧彧亲率三万中军出城正面迎战樊璃虎,樊璃虎笑了,就怕萧彧缩在庐陵一直不出来,不出来就没有机会,出来了就由不得他了,半个月来,樊璃虎心力交瘁,正面要攻城,鹧鸪岭上的冲击骚扰就没有停止过,还要防着萧彧的一万游骑没有章法没有目标的无差别攻击,今日是侧翼,明日就是辎重营,后天又绕到前面掺和一脚,更甚者不停昼夜的袭扰,与大哥樊镇狮的战术如出一辙,大哥是小股袭扰,而这家伙是大部袭扰,全是骑兵,快如闪电,毫不留恋战场,这种做法比大哥更绝。
“二弟,萧彧的兵马向我们压过来了。”樊镇狮的提醒将樊璃虎带回现实。
“出来就好,列阵,三路阵型,冲击!”樊璃虎下令道。
萧彧这边也摆开了架势,萧泽、萧湛在他左右,只听萧彧大声说道:“樊璃虎偷我庐陵,辱我将士,今日我麒麟军将与他决一死战,不死不休!”
城中压抑许久的将士在一刻全部爆发出来,大声应和着:“不死不休!不死不休!不死不休!”
“萧泽、萧湛听令!麒麟卫,凿穿!”萧彧下令道。
突然聚集的乌云撞出的闪电划破长空,浓厚的血腥味弥散在死寂片刻又喧闹的江水上。哀鸣和剑影在风中绽放,堆积的残体狰狞而可怖,江水一度断流。
此刻,双方的都已折损过半,两边阵前对峙着的将领疲惫而决绝,萧湛再一次将剑和手绑在一起,萧泽举起酒葫芦,将醇厚的烈酒咽入喉中,随后扔掉它,以他的年纪还难以承受烈酒带来的刺激,他已有一丝淡淡的醉意。
樊镇狮仰天大笑着挥起大刀,数不清的兵影簇拥着他向麒麟军杀来,过瘾痛快,领兵多年还从未如此快活,对面的两个小将能把自己逼出了地藏境,好对手,樊镇狮竟起了相惜的念头,不过那蜂拥的两股兵潮瞬间扭曲交织在了一起,血雾漫天飞舞,樊镇狮并没有因为相惜而手软。
已经倒下的还在挥舞着武器砍杀的残兵们,只有绝望的呼喊和幻灭在身盼响起。萧泽和萧湛不停与樊镇狮缠斗在一起,奋力想拿下他,不过樊镇狮是沙场悍将一手狂刀烈而狠,绕过他的手腕,疾速闪电般劈向萧泽的脖颈,不想,费尽全力的一劈却被萧湛拦下。
在残阳的映照下的江面倒映出的士兵,已经是一片破碎的残体的江滩,余下的人已然忘却了生的眷恋,只有赴死的意念,他们眼中什么也没有留下,野兽般的咆哮,誓与对方同归于尽,也不知已有多久,烟尘四起间,残留的烽火终于在那一场倾盆大雨之后默默熄灭了。
这场战争已经无论胜败,督战的萧彧脸上挂满了泪痕,领兵以来这是最惨烈的一次,将士们舍生忘死的冲杀在人群中,萧彧实在难以压制心中悲鸣。
对面的樊璃虎已经到了体能极限,看到大哥樊镇狮伫立在战场中央,手中的樊字大旗依然坚挺着,突然樊镇狮如同一座大山一样轰然倒塌,樊璃虎只觉得喉咙一甜眼前一黑,若不是亲卫扶着,怕是要一头栽下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难掩悲情的说道:“全军撤兵!回处州!”
看着樊璃虎退去的残兵,萧彧明白樊璃虎率先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