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包文正叹了口气,坐起了身子,待铁杖姥姥和铁萍姑出去之后,这才将衣衫穿戴整齐,而后浑身酥软乏力的推开了房门,当触目可及瞧见这恍如仙境的美妙景致,这才呆滞了起来。
金灿灿的阳光洒在湖面之上,那湖面上的莲花或粉红,或粉白,随风摇曳之中争奇斗艳,在阳光下那晶莹的水珠如珍珠一般璀璨反光,青色的莲叶静静的平铺在湖面上,湖中的锦鲤探头摇尾,碎开了湖面,一圈圈涟漪扩散开去。
远处的柳树如侍女一般对镜梳妆,细长的枝叶优雅的在湖面上拨弄,几个身穿白色宫装的侍女足踏碧波,轻盈的在湖面上掠过,身姿娉婷那长袖如扶风玉柳
包文正嗅着那隐隐飘来的花香,无视木屋前驻足而立的铁杖姥姥和铁萍姑,自顾自的走到了湖边,蹲在身子拨弄着如碧的湖水,回眸望着阳光洒在铁萍姑那白皙的面颊上,而后陶醉的深深呼了口气,似乎将风寒之症尽数撇开一般。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包文正遍思所知道的古诗,而后选了这王昌龄的《采莲曲》,这恍如人间仙境的移花宫,更激起了包文正心中的傲气,作为二十一世纪绝世的渣男,这世上在没有比虏获移花宫两位宫主的芳心,更具有挑战性了。
移花宫的侍女皆是修炼内功有成的女子,耳聪目明自不在话下,更在闲暇之余以“琴棋书画”聊作消遣,又怎会不知这古诗的妙处,顿时与不屑之中泛起了惊讶和欣喜的神情。
这秀才虽然文弱了一些,但是这才学倒是当真了得,只听那“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这一句诗词,便道尽了女儿家堪比花容的美貌,较昔日所读过的诗词也不遑多让。
“酸秀才,你这风寒之症想来是痊愈了。”铁杖姥姥已然年迈,对于诗词歌赋的兴致已然大不如前,因此冷哼一声,随即施展轻功越过了湖泊,径自返回花苑中休憩。
“快去用过吃食吧。”铁萍姑本就是聪慧的女子,闻听包文正出口成诗,也略微改变了心中的看法,不动声色的说道。
包文正拱手施礼道谢之后,迈步走入了凉亭之内,只见那桌案之上已然是粥凉菜冷,但是因腹内饥饿,却也顾不得许多,慢条细理的将吃食用下,尽显儒雅的仪容,而后走到了湖边,欣赏着湖面的风景。
荷月奴一手捧着棋盘施展轻功越过了湖畔,略带惊奇的望着湖畔旁的男子,而后走到了铁萍姑的身旁,淡声说道:“姐姐若是无事,可否与我对弈几局,见个高下。”
荷月奴乃是怜星宫主的随身侍女,对于棋道向有几分心得,自从上月与移花水榭中与铁萍姑对弈未见高下,心中对此念念不忘,因此今日闻听铁萍姑在此值守,便孤身前来意欲见个分晓。
“既然姐姐愿意赐教,妹妹又怎敢不从!”铁萍姑见荷月奴咄咄逼人,也不愿失了体面,于是便引手作迎,随其向凉亭中落座。
移花宫中的侍女不但要以武功见个高下,而且这“琴棋书画”受邀月宫主和怜星宫主的影响,侍女间也相互暗中较量,只为能获得邀月宫主的赞赏,获赠《明玉功》的前三层心法,以求青春永驻。
铁萍姑跟随铁杖姥姥聆听教诲,对于棋道自信不弱于人,与荷月奴猜先之后,便与棋盘上落子,而荷月奴也落子甚快,不过盏茶功夫,二人的棋子已然彼此入界,纠缠了起来。
包文正对于围棋之道也经过一番学习,少年时加入了少年围棋夏令营之后,便对围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正所谓“纵横十九道,迷煞多少人”,而后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围棋之道仅仅是在电脑上观看过大师级的比赛,但这并妨碍包文正对于围棋的痴迷。
举步旁若无人的走到了凉亭之内,站在数步之外远观铁萍姑与荷月奴的对弈,但详细远观整个局势,而后便感到索然无趣,这二人的棋艺仍处于初学的阶段,棋盘上看似杀的翻天覆地,但却对于整个局势却视而不见,果然是难分难解的新手。
观棋不语真君子,包文正眼见这两个妙龄女子一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难分难解的模样,也不忍心在看下去,随即转身便迈步离去,从屋内拿出了那管洞箫,站在湖边,自顾自的吹奏起来。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洞箫的声音在湖面上流淌,随着碧波飘向了远方,似乎在抚慰着那对镜梳妆的少女,又如与那湖中的锦鲤相和,便是那湖塘的莲花也在这洞箫的音符中,平添了几分忧伤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