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情绪上来,一时间也有些失控,她望着外头漫天飞雪,声音颤抖,“也是这样的大雪天,咱们的娘娘便被那该死的纯贵妃加害。
咱们娘娘命薄,遭人陷害,最后倒是替他人做了嫁衣。”
“此话怎讲?”
她看了看外头,见四下无人,才悄悄同莫蕊说道:“当初纯贵妃看不惯咱们娘娘盛宠,便买通侍卫嫁祸咱们娘娘与侍卫私通。
老奴是贴身跟在娘娘身边的,又怎会不知娘娘是否与人私通。
可惜一切都百口莫辩,那侍卫拿着娘娘的贴身衣物便去找陛下告状。
陛下虽然宠爱咱们娘娘,但却一时听信谗言,将娘娘打入冷宫。后来纯贵妃便上赶着加害,仗着自己有六宫大权便随意诛杀嫔妃。
娘娘便这般枉死……”
刘嬷嬷说着泣不成声。
“那为他们做嫁衣又从何说起呢?”莫蕊追问。
“娘娘走后,陛下才发现先前是误会了咱们娘娘,虽然为娘娘洗刷了冤屈,杖杀了那侍卫,但因为忌惮纯贵妃母家,并未对其加以严重惩罚,只是禁足半年夺了协力六宫的大权便草草了事。
之后陛下对娘娘追思不已,还特意追封了顺思皇贵妃。娘娘走后,陛下才明白对咱们娘娘的深爱,有时入宫得了盛宠的女子,都与咱们娘娘长相颇似。”
刘嬷嬷说着,朝她深深看了一眼,“不过老奴真是从未见过比你还像咱们娘娘的人。”
莫蕊微微压下眸子,紧紧牵过她的手,刻意岔开话题问道:“那嬷嬷如今又怎会到督主身边做事?”
“自然是因为你。”嬷嬷心直口快,“督主即便如外人说得那般阴狠,也算是为咱们娘娘报了仇,杀了纯贵妃,老奴心里头自然畅快。
之后督主来找奴婢,说是要奴婢替他办事,奴婢想要替娘娘报答他杀害纯贵妃的恩情,便爽快答应下来。”
“可督主也并非是要为娘娘报仇才杀得贵妃啊。”莫蕊心里明白,祁无郁这般做仅仅是在打击帝党而已。
“老奴才管不了这么多,督主是太后的人,自然为太后办事,太后有心要栽培你进入后宫,老奴便愿意帮忙。帝后相争多年,陛下当初竟然不相信娘娘,将她罚入冷宫,老奴便已然对这位君主大失所望。
既然如此,老奴便顺道帮太后一把,也算还了复仇的恩情。”
莫蕊心中微动,情不自禁地将刘嬷嬷紧紧抱在怀中,“顺思皇贵妃有你这样的忠仆,是她的福气。”
刘嬷嬷闻到一股熟悉的木兰清香,又是微微一愣,“不,有皇贵妃那般爱戴下人的主子,才是老奴的福气。
老奴能眼睁睁替娘娘看着仇人惨死,已然很是知足。”
她忍住快要掉下的泪水,轻轻拍着嬷嬷宽厚的背。
二人便这般促膝长谈到了深夜,才缓缓入睡,翌日一早嬷嬷说要在忌日为娘娘祈福,便得了恩典出宫去了。
徒留莫蕊一人坐在院落里看雪发呆。
冬至时节,想必因为是自己的忌日,家中也落得凄惨没有欢笑,估计连除夕夜都是冷冷戚戚着过得。
自己可真是不孝,明明现下活着,却不能回到父母跟前尽孝……
她任由哀愁无限蔓延之间,却被一声陌生的男音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