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鬓雪复杂地看着只吃一小块巧克力就跟没事人一样望风的越子生,心底对这个觉醒者的疑虑再次增加。
“雪,雪姐…“
就在云鬓雪回到小车前时,一个弱弱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只见一个柔弱的女孩站在自己后面,紧张地搓着小手。
少女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和云鬓雪相同,只是二者之间的气质大相径庭。
其实少女瞅着才像个在青春年华的小女孩,虽然饿坏了瘦得吓人,但是还是能看出她的柔弱和怯懦,如同含苞待放的小花,害羞又好奇地看向外面的世界。
而反观云鬓雪,虽然外表上确实是个少女,但是无论是神情还是气质,都更像个已经历经沧桑的成年人,配合她那张稚嫩的脸,强烈的对比冲击下居然给人一种别样的感触,令人印象深刻。
“怎么嘞?”云鬓雪疑惑。
“那个…我忍不住想来谢谢您。”
少女搓着手,耳根通红,绵言细语。
“我们被关太久了,您和越先生救我们出来,不但带我们去安城,还给我们吃的,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说到这里,她充满喜悦的双眼忍不住涌出滴滴眼泪。
末世降临后,亲人朋友一个接一个死亡,孤立无援下还要被魔鬼觉醒者压迫,现在终于迎来风雨后的彩虹,劫后余生的幸福感完全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喜极而泣。
她憋坏了,非常想要说出来,想找个倾诉对象,而这里看起来最友善的云鬓雪就是那个最好的对象。
这种微妙的心情,觉醒者们很难有所感触,因为他们没被那么压迫过,那么惨过,所以他们不理解,云鬓雪也是如此。
“没事了。”
就算不理解,云鬓雪还是只当少女吓怕了,于是抬起手,像顺毛一样摸着对方的头。
而被她这么一摸,少女眼中强行忍耐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扑到她怀里,埋着头呜呜哭泣起来。
越子生残暴冷漠拒人千里之外,没有普通人敢与他有什么关系,而只有在云鬓雪这里,普通人才能找到一些觉醒者同为人类的亲切感,也是极为难得的,上位者与下位者的亲近。
他站在一角,冷眼看着相拥的两个少女,心底没什么感觉,甚至没有意识到这些人因为害怕对自己的疏远,只当是互相之间不熟。
....
入夜,原本头顶的星辰早已被乌云遮挡,巨大的阴影在云层间一闪而过,两个人影并排坐在一处房顶,看着连月亮都没有的天空。
末世在外闯荡,每到长夜必须有两个人及以上轮流守夜,以防只有一个人时一不小心睡着,到时候就危险了。
云鬓雪自告奋勇守下半夜,越子生这人随缘,没什么异议,于是负责上半夜的就是他和陶白。
队里的觉醒者本来就三个,上下夜还必须有一个在,万一有什么怪物的话,觉醒者还有反击之力,曲正业这个辅助奶还不能完全信任,所以云鬓雪和越子生不得不穿插开,下半夜的守夜者自然成了她和曲正业。
“越先生,听说您要把方便面给焦俊伟?真的吗?”
陶白坐在房顶,双手抱着小腿,似乎是吃了些食物,面色好了点,但是饿太久想要养回来还要一段时间。
他坐在一旁,虽然身处末世,可是此刻心底却有种从未有过的轻松。
刚开始越子生对待江治几人那残暴的杀法和对其他普通人的恐怖气场确实把陶白吓到过,当时连搭话都要拼命鼓起勇气。
可是短暂地相处下来,陶白却发现越子生这人的内在和那冷冰冰的外表似有不同,甚至感觉这个人的本性其实还不错。
就比如对待小孩这方面,越子生一点觉醒者的架子都没有,愿意带不嫌麻烦地着焦俊伟骑车,还把最好的食物让给孩子。
光这一点,陶白就感觉越子生和江治一众人的残暴是有所区别的,对方的残忍貌似只针对敌人。
强者发怒,拔刀向更强者,弱者发怒,拔刀向更弱者。
越子生从未欺压过那些比自己弱的普通人,却勇于向那些欺压普通人的众多觉醒者拔刀,这就是他们之间最鲜明的对比。
所以,陶白此刻坐在越子生身边感觉很轻松,因为他逐渐明白越子生不会对弱者和自己人做什么,甚至可以保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