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红卫就给了他们一人一嘴巴。
山高皇帝远,在这样的深山里面,除了山还是山,除了煤矿就是石头和黄土,蒋红卫这个矿长就是这里最高长官,也是权力的象征。打人骂人家常便饭,被打的人不敢言语,还得乖乖的跟着他走。武万全一看就是一个性格暴躁的人,王大年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可是面对矿长这样的跋扈,两个人也只能忍气吞声。
蒋红卫一脚就把那个大食堂的铁门给踢开了,根本没有理会那个食堂里正在打麻将的几个厨子对他的点头哈腰,也没有对那个肥胖的雷淑芬看见他的出现,十分喜悦的卖弄风情表示什么兴趣,只是大声的叫着:”给这两个家伙找几件衣服,还有些穿的戴的用的东西,发钱以后从他们的工资里面扣。”
于是,那个羊脂球似的雷淑芬打开了一个小库房的门,里面堆了不少肮脏不堪新旧不齐的各式工作服,斜纹的帆布的除了茄克式,还有不知从哪里来的迷彩服军便服。当然是别人穿过的,有一股浓浓的霉味扩展开来。蒋红卫用脚扒拉了几下,可以看见地上还有不少高帮或矮帮的雨靴和胶底鞋:”这都是必要的。不然的话你们下去就别想再上来。”
两个新工人就在手忙脚乱的试着衣服穿着胶鞋。
”别的以为这里和电视上似的都是机械化作业,巴人煤矿煤井深煤层薄巷道窄作业面小,人又不多,掘进除了打眼放炮,就只能用镐挖锹铲肩挑背扛车拉,都是力气活,拿的是计件工资。再说煤黑子本来就是凭一把力气挣钱。”蒋红卫在嘱咐着雷淑芬:”给老子把梁冬清那个日白佬叫来。”
梁冬清是一个红脸膛的男人。个头不算高,身板不算结实,可是却戴一副有着大大框架的眼镜,穿一件揉得皱巴巴的西服,除了有几分假装斯文,就是还有一副很精明的神情。进来的时候手里还捧着一些用饴糖做成的花生片,似乎一点也没注意到蒋红卫脸上的恼怒,居然将一块花生片塞在了矿长的嘴里,笑嘻嘻的说着:”尝尝,委员长,这可是在县城老街买的,货真价实味道吃起来就是不一样。”
蒋红卫就把梁冬清手里的那些花生片一把给抢过来,全部交给了雷淑芬,又不由分说的把他身上的那件西服给扒了下来,扔给他一件显得过大的工作服:”老子就不明白,你下面也是长有家伙的,怎么和娘们一样爱吃甜食?”
梁冬清就在反驳:”甜食谁不想吃呢?俗话说的那种吃在碗里的,想在锅里的,那就是甜食当官的贪污**收受贿赂是吃甜食;经商的赚取差价偷税漏税是吃甜食;干企业的假冒伪劣克扣工资是吃甜食;公安的吃拿卡要抄牌罚款也是吃甜食。老百姓无权无钱,就只能想办法在女人身上吃甜食,家里养一个,外面养一个,身边带一个……”
那个胖得圆滚滚的雷淑芬尖声尖气的叫了起来:”姓梁的,你的活得不耐烦了。”
正在滔滔不绝的梁冬清一下子就刹住了话,飞快地给了自己一嘴巴,冲着蒋红卫一笑:”矿长,我这张嘴就是一口茅坑,你又不是不知道,从来就是有口无心。”
”我的管你是有口无心还是故意说出来的,那又能把老子怎么样?有本事也去找几个女人玩玩去。”蒋红卫也不生气:”给你个任务,完成以后给你吃甜食。”
”这才叫赏罚分明”梁冬清给矿长行了一个军礼:”委员长,保证完成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