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直以为麦穗儿事事胸有成竹,事事争强好胜,可是今日一看才知道,原来,她是事事都藏在心里没有显现出了而已,她为了这个家做了许多,而他们这些做父母的却是一再的托她的后腿。【】
今天之所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因为他的懦弱与无能造成的?他一直认为,即便老宅的人做得再过份,但他们怎么说也是他的家人,他是做晚辈的,长辈再有不是,他也应该去理解,毕竟生他奛他了这么多年了,而他娘李氏也确实天天时常在他的耳,要这样的提及的。
想想刚刚麦穗儿说的,他竟没有发现,原来,他都已经做出了这么多的让步了,而他的家人却依然这般的对他,今天当他看到他们带着人来逼他要钱,逼他要那十五亩地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看清楚了,原来他一直以为的以为的某些事儿原来在别人的眼里就是笑话,就是软弱可欺啊,他活了这么多年了,看事儿,竟还不如一个孩子。
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的女儿竟然还在顾忌他的感受,怕他难做,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都承担到自己的身上来,这样一个瘦小的肩膀怎么能扛下了这样的重担,柳贵南想到这里,眼眶又情不自禁的红了,同时,他也是紧握双拳,心里很是坚决暗道,他不能够再这样下去了,他的软弱与理解病未换回他的所谓亲人的一丝的怜悯,从分家,到被赶出来,到现在的带着人去逼他要钱,他们分明没有把自己当成亲人。
他的闺女儿到底是他的闺女儿,够仁义,一年五两银子的赡养费在靠山村儿也算是多的了,麦穗儿这孩子分明还是在为他着想呢,自己这些年真是白活了,看事儿,做事儿,还不如一个孩子通透啊。
“……”
苏禹一路上也并未说话,他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甚至没有想到麦穗儿竟然会当着全村儿老少,村长里正的面前那样的说,一直觉得她是个泼辣的,聪明的,没想到,她的心也是有这样柔软的一面,这份恩情他记下了。
“……”
“麦穗儿,你这孩子,你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伤到哪儿啊?他们那些人太凶了,真是太凶了”刘氏很是明显的刚刚有些受惊过度了,所以,虽然此时已经看了大夫,喝下了安胎安神的药,她的心里却是忘不了刚刚的那一幕。
那些凶神恶煞的人砸了他们的家门,然后就逼着他们要钱,后来混乱中又让孩子他爸伤了头,又打了苏禹,刘氏哪见过这样的场面啊,所以她这心一直都揪着呢,只要麦穗儿没回来,她就不可能放心了去。
“娘,咱们又没干亏心事儿,缺德的事儿,干嘛要怕他们?没事儿,都解决了,这是他们赔偿咱家的银子,门板钱,你们的医药钱,还有精神损失费,原本是一百两银子的,我做主,我爷给咱们分的那五亩地我按照一亩五两银子给他们了,还有,以后咱家每年只付给我爹我奶五两银子的赡养费就可以,他家再有什么事儿,也都不管我们的事儿了”麦穗儿把剩余的那七十两银子放在了炕上说道。
“一……一百两银子?那些土匪竟然给了你一百两银子做为给我们的赔偿?”刘氏现在完全的懵了,她现在还哪有闲心去想麦穗儿给了上房多少银子?一年的赡养费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她无比吃惊的问道。
“那是当然,不是他们给的,难不成还是我抢来的吗?娘,您到底听没听到我说的那后半句话啊?现在没有一百两了,只剩下七十两银子了”麦穗儿看到刘氏原本苍白的脸,由于现在激动的原因,脸颊竟然也红润了起来。
“娘,您是没看麦穗儿有多厉害,那张嘴巴说的,愣是把那些个凶神恶煞的人都给说的没了话去……”小豆便是开始讲了起来麦穗儿是如何与那些个凶神恶煞的人对质的,又是如何与上房周旋,最后达成协议的,都说了起来,当然最精彩的那些,麦穗儿是如何砸了老宅的,又是如何去砍杜氏和于氏的,小豆全都讲了一遍去。
听得小米与刘氏纷纷都瞪大了眼睛,满脸的激动之色,但是,她们却是说不出话来,麦穗儿今日所做的事儿,可是她们一辈子都做不来的啊,虽然她们的心里也是恨老宅的所有人,可是,这样疯狂的举动,她们也是做不来的。
“麦穗儿,你以后可不能这么去做啊,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啊,若是那菜刀不甚你伤了自己可怎么是好?”刘氏十分后怕的说道。
“娘,这不都过去了吗?我不也没事儿了吗?咱们别提这事儿了,我还有一件事儿要同你们说”麦穗儿笑着对大家说道。
“啥……麦穗儿,是你奶有啥要求吧?”刘氏脸色又是变得苍白起来。
好似刘氏都已经做下了病,只要一提及有关老宅的事儿,她的心就会情不自禁的揪痛起来,身子也克制不住的抖了起来。
“有啥事儿,你就说吧”柳贵南也是看了麦穗儿一眼,有些疑惑的说,毕竟刚刚在老宅,一切事情都解决了,他还真的想不到麦穗儿想说道。
“爹,娘,我想再买十五亩地”麦穗儿没有再去做任何的解释,直接说出了她的目地道。
“……买吧”柳贵南直接说道,只是微顿了一下,而并没有任何的考虑。
“想买就买吧,这银子也是你要来的,更何况,买地才是正经事儿”刘氏眼中也是闪闪发光,庄嫁人有地才踏实。
“麦穗儿……要不……那十五亩地,还是给你吧,我不要”小米听到了麦穗儿又要买地,她心里有些敏感,所以很是尴尬的说道。
“姐,那是你的嫁妆,现在全村儿的人都知道了,你不要多想,多买些地咱又不吃亏,当然再买下十五亩都不是我的目标,只不过,咱家还要存盖房子的钱,所以,要一步步的来”麦穗儿深知小米的心思,所以,她解释道。
“是啊,小米,你和苏禹你们两个一亩地都没有,以后怎么过日子,若是你觉得亏欠了你的两个妹子,那就等你以后过得好了拉扯她们一把”柳贵南看着自己这个受了许多苦的大闺女儿说道。
“小米,你两个妹妹是为了你好,这个情,你要承”刘氏也是劝慰小米道。
“爹,娘,我是老大,家里还有两个妹妹,娘的肚子里还有一个,我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小米把一直想说的心里话说了出来道。
“姐,这是我和我二姐同意的,再说了,再不光给你十五亩地,以后我和二姐出嫁也有,没准儿以后我们的嫁妆比你还多呢,到时候,你可不准不乐意啊”麦穗儿笑嘻嘻的说道。
“真是个不知羞的丫头”小米红着脸娇斥麦穗儿道。
“麦穗儿这张嘴啊……谁也说不过她”就连一向大咧咧的小豆此时也是羞红了脸说道。
“好了,小米,那十五亩地你就收下吧,要是让麦穗儿再说下去,还不一定说啥呢,麦穗儿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刘氏笑着摇了摇头说道。
麦穗儿是属于那种说啥就做啥的那种性格,所以,她这边有了这个想法,并且又得到了大家的认可,她便又是说做就做了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便又去了村长那里。
“麦穗儿啊,这件事儿,你找我也没用了,因为,剩下的那两块儿地已经被鲜于少爷给买走了啊,原本那三块儿是要都给他的,是他说让你先选,剩下的他便是都买了,所以,现在也就差去衙门立契约了。”老村长有些遗憾的对麦穗儿说道。
现在老村长再也不敢把麦穗儿当成小孩子来看了,至少,在心智上,老村长觉得,麦穗儿也许比他都强上了许多,所以,在言谈之中,老村长也不藏着掖着了。
“哦,他的速度还够快的了”麦穗儿也是有些失望的说道。
“不然,你去找鲜于少爷商议一下?反正还没有去衙门立契约呢,还来得及”老村长提醒道。
鲜于家是大户,光良田就上百亩,还不算水田,而他们只有母子两人加上两个下人,所以他们家所有的地都是包出去种的,少上十亩二十亩的想必他们也不会在意吧。
“谢谢村长爷爷的提醒,那我就去试试运气吧”麦穗儿笑着说道。
其实麦穗儿买地也并不着急,只是她觉得那两块儿离她家的地都很近,管理起来很方便,反正手里也有余费银子,这个机会麦穗儿不想错过。
“……”
麦穗儿从老村长家出来后,并未马上就去鲜于家,她先去家里装好了一斤油茶面儿,又拎了一只野鸡,这野鸡还是他们最后一次在陷阱里抓回来的,这些日子被她们养了起来,想慢慢的留着给刘氏补身子的,哪里想到,刘氏现在吃这些东西却是吐个没完,所以便是一直没有吃了它,今天正好派上了用场。
“麦穗儿啊,你带的礼是不是有些薄啊?不然,你再去镇上买些啥吧,毕竟人家鲜于夫人可是对咱家孙薄啊,又帮咱们收地,又把咱家的粮食给送去了打谷场,现在买地又可着咱们先挑,这样大的恩情,咱只拿这些东西,是不是有些太寒酸了?”刘氏看麦穗儿拿的东西太少了,所以说道。
“娘,这您就不懂了,这东西虽然少,但是礼轻情义重啊,人家鲜于家啥没有啊?镇上的东西人家啥也不会缺的,而我送的这两样东西却是有钱也买不到的,所以,这样就行了,不用再买别的了”麦穗儿提着东西向刘氏说道。
“啥?礼轻情义重?麦穗儿,你这张嘴哟……行了,你快去吧,记住,也别太让人家为难”刘氏是那种人家给他一分情,她要还上十分的那种,所以,能不再给人家找麻烦,就不要找麻烦了,地嘛,慢慢的置办去。
“我知道了娘”麦穗儿应了一声说道。
“……”
“张嫂,鲜于夫人在家吗?”麦穗儿到了鲜于家叫了门,对出来的张嫂问道。
“柳三小姐,你来的可真不巧,夫人她去府城了,昨天就去了”张嫂笑着很是客气的说道。
“张嫂,您叫我麦穗儿就好,一个乡下丫头而已,哪是什么小姐啊”麦穗儿越发的觉得这个张嫂今天对她的态度怎么这么奇怪呢?
“那鲜于公子在不在?我找他有些事情”见不到鲜于夫人,找鲜于浩也是一样的,所以麦穗儿问道。
虽然这样做也是有些不好的,但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因为老村长也是同她说了,去衙门立契约也就这几天的功夫,都是由老村长统一给拿去办的,所以麦穗儿才有些着急的。
“张嫂,是谁来了?”依然是清冷如月,冷然无比鲜于浩的声音。
“是我,是我来了,咸鱼,我找你有事情要说”麦穗儿笑米米的探过头去向鲜于浩打招呼道。
“有什么事儿进来说吧”听到麦穗儿叫他咸鱼时,鲜于浩的眉头微皱,可是,他依然是让麦穗儿进来了。
“张嫂,那我先进去了”麦穗儿还特意向张嫂打了个招呼便是往里走道。
眼看着麦穗儿与鲜于浩两人都进了屋子去,张嫂那足以能够放下一个鸡蛋的嘴巴也终于的闭上了,啥,柳三小姐竟然叫自家少爷为咸鱼?最让她吃惊的还是她家少爷的表现,她家少爷除了轻皱了下眉头外,竟是没有其他的反应,要知道,他家少爷不但是性子清冷,更是不会让人拿他的姓氏开玩笑的人的。
如今麦穗儿小姐竟是叫他咸鱼?看了她家少爷是真的动心了,虽然她家夫人也是乐享其成的,可是少爷的身份,还有翩翩小姐可要怎么办?张嫂是鲜于家的家生子,祖祖辈辈都是鲜于家的下人,所以,翩翩小姐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她的性子她也最为的清楚,想到这些,张嫂不得不叹了口气很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