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一上班,纪小川就来找沈洁茹领受任务。一进沈洁茹的办公室,沈洁茹正在弯着身子拖地,头背对着门。她的身子拉得很长,牛仔裤把臀部绷得浑圆而光洁,衣服和裤头的接口处被拉得分开了一节,露出了白白嫩嫩的一片肌肤。
感知到有人进来,沈洁茹回头看了一眼,见是纪小川,便随口招呼了一声:
“小川来了。”
纪小川一怔,回过神来,含糊地“嗯”了一声,慌忙说:
“姐,我来拖地吧。”
沈洁茹站起身子,似乎从纪小川慌乱的神色中看出了什么,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温柔地剜了纪小川一眼,下意识地背过手拉直了一下后面的衣服,说:
“不用,快拖完了。这样,我们上午去采访市人大在中级法院的一个考察活动,你去准备一下,我让社里派了车,八点半出发。”
纪小川如蒙大赦一般,红着脸快步离开了。
报社的主楼前,沈洁茹和刘倩、乔蓓、王丽琼嘻嘻哈哈、风姿绰约地走出了大堂,款款走到台阶前停着的一台别克商务车旁。拉开车门,几个年轻的美女接踵钻了进去。
纪小川在办公室里耽误了一点时间,电梯门一打开,就听到大院中响起了一阵急促的喇叭声,立即意识到是司机在催促自己,便加快了脚步。
匆匆忙忙从大堂里奔出来,几步跨到别克车边,纪小川“哗——”地拉开后面的车门,弯着腰就往里面钻。谁知人还没进去,就听到里面有人嚷道:
“小纪,后面坐满了、坐满了,你坐到前面去。”
纪小川定睛一看,是报社的美编刘倩。刘倩的并排,坐着沈洁茹。纪小川正想缩回身子,又听后座传来一个声音:
“倩倩,死蠢,这么英俊的小帅哥,你就让他和你挤一下嘛,你又不会吃亏。”说话的,是坐在后排的办公室副主任乔蓓。
车内顿时哄然大笑起来。纪小川的脸刷地红了,慌乱拉上车门,从车前绕过,上了副驾位。他还不习惯女人开这样的玩笑。
关上车门,系好安全带,纪小川拿出了沈洁茹为他准备的通讯簿,默默地背诵起来。这是沈洁茹给他布置的功课之一。
这本通讯簿比较特殊,是沈洁茹手写的,上面的上百个名字,信息记录非常详细,不仅有姓名、年龄、性别、单位、职业、职务、手机号码这些基本信息,有的还有家庭住址,兴趣爱好,昵称等信息,各行各业的人都有。
沈洁茹告诉纪小川,只要熟记这个通讯簿,无论城市中哪个区域出了事情,都能在第一时间获得信息。许多新记者都羡慕老记者有一种特殊的本领,遇有紧急报道任务需要找线索时,或者有新闻事件需要核实时,老记者都能很快找到知情者或当事人。
但他们不知道,这种特殊本领,其实是老记者在工作中长期用心积累起来的。由此也可看出,沈洁茹对纪小川的用情之深。
车上的女人意犹未尽。刘倩笑道:
“乔蓓,沈洁茹可在这里,你想横刀夺爱嘛?当心沈洁茹跟你没完。”
沈洁茹一听,立即嚷了起来:
“胡说八道,跟我有什么关系?”为了避嫌,沈洁茹在纪小川进入报社前,就跟纪小川打了招呼,在报社不要叫姐。因此,报社除了谭知耕,还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姐弟关系。
文体部的编辑王丽琼接口道:
“怎么没关系呢?云滨有句俗话‘要想学得精,得师傅爬背身。’”
沈洁茹又羞又恼,作势在王丽琼的腿上捶打一下,说:
“你要死啊!”车内又是一阵浪笑声……
笑声过后,沈洁茹说:
“哎,前几天网上一个打工妹跳楼的事,你们看到没有?才二十五岁,看得我心里怪难受的。”沈洁茹岔开话题,是不想让众人把话题再落在纪小川和自己身上。
王丽琼的嘴快,抢先说道:
“我知道,说是有人逼她接客,她不干。宁死不屈又无路可逃,只好从窗户跳下去了。”
乔蓓一脸惊讶地问道:
“摔死了吗?”
王丽琼一脸戚容地说:
“高位截瘫、脑部受伤,完全丧失劳动能力了。唉!简直生不如死。我心里怪不忍的,昨天给她寄了两百元钱。女人总得帮女人吧,你们说是吧?”
沈洁茹说:
“物质援助和道义支持肯定没错,但我不同意有些媒体的宣传导向,拼命在那两个字上做文章。”沈洁茹说着,瞟了前面的纪小川和司机一看。
纪小川还在看通讯簿,司机的眼睛盯着前方,似乎都没有在意后面的女人在说些什么。
乔蓓问道:
“什么意思?哪两个字?”说着,也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两个男人。
沈洁茹知道乔蓓在装傻。想了想,还是说:
“舆论把宣传要点放在打工妹宁可舍弃生命也要捍卫女人的尊严上。这个尊严的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自然是‘贞洁’那两个字。”
乔蓓惊呼道:
“有没有搞错,都什么年代了,难道贞洁比一个女人的生命还重要吗?”
王丽琼接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