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邦被胡松涛没来由的一句提问给镇住了,显然他并不知道其中的缘由,更加不晓得自己来博览馆整理书籍归类是眼前这位老人所安排。
“晚辈不知,还请老师明示。”
胡松涛被眼前这个孩子诚恳、认真的劲头给打动,原本尚未清醒的头脑渐渐恢复神智,笑着轻轻拍了拍乔邦的肩膀,和声细语道。
“历年来我都在学院门口核验新生的身份和实力,通常都是由其父母填写资料,问询新生的情况也都是父母代为介绍,最后由老朽摸骨检查。你却不同,新生入学资料是你自己填写,母亲都不检查一下就交到了我手里,说明对你很放心。”
“最重要的,在博览馆整理藏书是要分门别类,同时整理完还要记录在册,新生之中字迹多歪七扭八,不像你,你的字迹清秀,与成年人所书写的字迹相比甚至还要工整一些。字如其人的说法虽然荒谬,但你能独立自主,且写得一手好看的字,在老朽眼中可算是极有天赋的小孩了。”
“老师您太高看我了,我并没有您看得那般优秀。”乔邦心生警惕,面上却表现的诚惶诚恐,像是被夸赞后难以维持心性的孩子,借此减弱自己在胡松涛心中的分量。
“是否高看你我说了不算,你不是已经进入了重点班嘛?原本我还想着用怎样的说辞和校长解释将你安排到这里工作,既然你已经是重点班的学生,那倒是省了我为你求情的步骤,还是你自己争气啊!”
乔邦低下头,双颊显现红晕,这倒不是装出来的,实在是编不出什么好话了,干脆垂头不语吧,这天我是聊不下去了。
胡松涛见乔邦面露羞涩,知道自己折煞了孩子,忙出声打破了尴尬的氛围,引导乔邦进了博览馆,向他介绍今天需要在博览馆做什么工作。
博览馆门外非常宽敞,里面却是一片面积不大的空间,除了入门口有着迎宾台和两个由木头制成的移动推车,底下装有四个饼子状的木盘组成的滚轮,奇特的是推车上还有树枝长出来,细密的嫩芽在树枝上冒出,明明没有风却自顾自地摇曳着,嫩芽上还渗出细密的汁水。
胡松涛双手背于身后,佝偻着身体驼背在前面走着,乔邦在后面跟着。正当乔邦费解前面已经没有路是一面墙壁为何还要往前走的时候,只见胡松涛干裂的手掌上佩戴有五枚由植物拧成的戒指,将手掌附在墙壁的一瞬间,墙壁犹如液体一样化开,随即变成扭曲生长着的柳条,缓缓拧成了粗壮的枝条,像两道门帘朝着两侧拉开。
胡松涛出言让乔邦紧跟其后,随后只感觉到熟悉的传送感,周遭都被墨绿色给充斥,等自己视线重新恢复清朗,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流水潺潺的河畔,嫩绿的平野上依稀有着数不清的兔子在来回蹦跳,前肢粗壮,后腿反倒有些纤弱,尾巴圆圆的极为粗大,仔细观察发现竟是用前肢和尾巴支撑着身体重量,两只后腿并没有着地。
远眺在柳树丛中有一幢石质矮塔,高约十余米,目测并没有二十米的高度,门口一张藤蔓拧成的轮椅上坐着一个人,远远的看不太清楚,但乔邦见其打扮和体态,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老青,你换了张轮椅吗?”胡松涛来到矮塔前,挥了挥手臂努力将背挺直。
乔邦在胡松涛身后停步,靠近了才发现眼前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前两天在楼兰语课上见到过的,景玥走出教师们迎上的那位老人,正是青雷牛蟒,正是校长胡思归契约的灵兽啊。
看其精神面貌尚可,但身体好像无法摆脱轮椅,这是不良于行了啊……
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导致他这副模样,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你来了,看来今天是周六啊!这位是?”
沧桑的声线自轮椅上的青雷牛蟒身体里传出,却不见青雷牛蟒嘴巴张合,甚是诡异。
“这便是我挑选出来的整理藏书的新生,他叫肖邦,伽兰省过来的。让他过来将石塔中的藏书分门别类,不妨碍你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