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无云不下雨,地上无媒不成亲。梅心菲跟暮迟骏的这段姻缘,不但有先皇牵线保媒,更是批了八字推了生肖的,也不知那个算命先生是道行不够还是存心巴结奉承,给的喜福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天造地设的良缘碧人,说白了,这对小儿女绝配啊!
至于那喜福可是出了两份,一份在梅立仁书房的某个角落里扔着,另一份则被暮老将军收好,梅心菲跟暮迟骏自然无从得知他们的命格会那般相配,即便知道了,也是白玩。
在暮迟骏心里早就给梅心菲判了罪,尤其那晚“糊涂酿”回来后,更是直接将梅心菲打入死牢,那个不知羞耻的女人不但翻不了身,更别想玷污暮府一尺一寸。
计划在暮迟骏心意已决之时便已开始,至于梅心菲在最后的这两天里乖的院门不出、屋门不迈的,一日三餐皆由使唤丫头从前院端来。不知是这梅家的规矩怪,还是梅心菲母女在府中地位浅薄,自从三年前,梅心菲的娘亲,也就是梅丞相的三夫人病故后,其身边的使唤丫头被全数换掉,就连梅心菲的丫环也换了新人。说是让新来的丫头去去这院中不祥之气。
自打此梅心菲来了后,本就少的可怜的三个使唤丫头,被软言柔语全数请出了小院,每日会有人来定时打扫,余下时间,小院清冷,佳人孤寂。尤其夜深人静之时,小院好似被黑暗整吃了般,只有主屋隐耀不明的灯光,让偶尔路经此处的人会恍然,原来这里还住着人,还是梅府之耻的住处,见不得光的人,自然院子漆黑一片,毫无人气如同废地。
此时的梅心菲定是这世间最不被人待见的新娘,隔日天明便是出阁之时,小院不但依然漆黑清冷,而且,连个来陪夜的人都没有,更别提院中会有些什么喜气的摆件,想看,那只能到前院正堂了,那里可真是从堂外到堂内,从石阶到房檐,处处见红,处处贴喜。
昏黄的烛光,映照佳人忙碌身姿,时间在其手中飞逝,身后的床铺整齐冷然,红艳喜服就那么孤孤单单的铺在床上,自丫头将喜服端进来时,梅心菲一时好奇看了眼,摸了下,直到此时,未再瞟过一眼,时间紧急,破晓前定要将手中关系真正名节之物做好。
让她跟个陌生的男人**千金,美的他,一旦药水失效,若敢霸王硬上弓,就别怪她手下无情,万一把那位骠骑将军弄伤了或是一不小心弄残了,梅立仁那只老狐狸非乐抽了不可,到是真真对不住暮老将军那般英雄人物了,她可听说,暮迟骏可是独苗苗一根。想至此,梅心菲一声轻叹,可那带着笑意的娇颜,哪有半分手软之意。谁让暮迟骏狠辣的名声在外,那般强悍的对手,她可大意不得。
夜,悄无声息的流逝,当东方泛白,当梅府前院后院的响动越来越清晰之时,那忙碌了一夜的人,已困乏的趴伏在桌上浅眠起来。
今日的梅府动静要格外的大,即便是那不招人稀罕之人出阁,有一家之主格外吩咐,哪个敢怠慢分毫。当家主母、三位侧夫人还有四个侍妾,带着老妈子、丫环、仆人,大队人马浩浩汤汤涌向清冷独院。
“莫非睡死了,这么响都听不到!”
“臭嘴,大喜的日子找不痛快,是不是想让我告诉老爷!”
“夫人息怒,是妾身说错话!”
“都没吃饭呢,给我使劲敲,错过了吉时,看我怎么罚你们这些没用的奴才。”
这般山崩地裂、狂轰乱敲,屋中浅眠的人怎会听不到,不过懒的应对,更懒的动手开门,为了赶上吉时把她嫁出去,一道破门而已,那么大群人就算挤,也能将门挤开,这不就进来了。
“唉哟,我的姑奶奶,你是成心呢!”
“谁说不是吗,我们大群人替她着急,替她操办的,她到好,一派悠闲,大家伙瞧瞧,这还没睡醒呢!”
“喜服还没换呢!”
“不是说这两天一日呆在院中吗?”
“呵呵,谁知道呢!”
“啊,好困啊!我说列位,说够了?说够了就替我梳妆吧,我出嫁为何不见相爷他老人家啊!”梅心菲猛然起身,让嘴中不三不四之人一惊灵,但见其慵懒的朝木床而去,更是一屁股坐到了床上,身子斜倚床栏,似笑非笑的问着当家主母,人人心中狠瞪一眼,喘了口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