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女人猛地伸出一只胳膊,断然说道,“曷鲁与敌鲁的兵马,绝对不能调动!我想,乌古部应该也知道了契丹打了败仗的消息,若是趁机来洗劫一番,咱们营地内,剩下的可都是些老弱妇孺。”她想到乌古部夜袭迭剌部的那个夜晚的惨状,以及幽州兵屠戮契丹八部时的状况。
“可我们手底下,目前只有你手下的八百余人,要是再派出去,大汗与你的安危——”韩知古怔怔地看着女人,心里想的其实主要是她的安危,至于耶律阿保机,是一个明主,也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但似乎远没有女人重要。
“顾不了那么多了!”耶律阿保机是契丹可汗,是一家之主,他悲情地看了自己的女人一眼,豪迈地说道,“我的女人,理所应当由我来保护,让所有的士卒都去干他们该干的事情吧!”男人的手摁在自己腰间的弯刀上,那是女人送给他的弯刀,他的眼睛望着帐篷内悬挂着的一副明光铠,那是女人赠他的铠甲,他要用它们来保护好自己的女人,以及她肚子里的孩子。
述律平大受感动,满脸欣慰地说道:“我述律平一生能够遇到一个真正的草原英雄,死了也值!”
契丹可汗与夫人两人,温柔缱绻地搂抱在一起,让一旁呆立着的小奴隶韩知古心中酸酸的,这个女人也是他一直想要保护的女人呀!
很快,契丹部族中仅剩下的一支队伍——述律平直接控制的八百余人,被派出去收揽溃散的士兵了。契丹八部里面显得静悄悄的,几乎没有了年轻力壮的男人,来来往往的,全部都是老弱妇孺。
“来人,快去把粘睦姑接来!”述律平看着门口的一个侍卫道。
侍卫犹豫了一下,忙小跑着去了。他知道述律平与粘睦姑两人姐妹情深,如今的粘睦姑是耶律安端的夫人,她的男人攻打幽州去了,目前生死未卜。
耶律阿保机搂着女人的肩膀,柔声说道:“咱们一家人,无论如何也不分开!”
“嗯!”女人低声回应道,“只怕你的兄弟们容不下咱们。”
“父亲去世的早,母亲拉扯我们几个不容易,而我作为长兄,一直对弟弟们疏于管教,更没有很好地帮助过他们,他们心中有气,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到了危难时刻,耶律阿保机心中仍然装着对弟弟们的愧疚,可见他是一个多么重情重义的好大哥。
“启禀大汗,夷里堇带领五万精兵,正全速往回赶来。”韩知古从一个急匆匆赶回来的士兵手中接过一封信,看完后苍白着面庞说道,“他们气势汹汹的,还说——”
“说什么!?”不等契丹可汗问话,述律平带了些神经质地问道。
“说此次在幽州打了败仗,都——都是因为契丹可汗只顾享乐,不顾军国大事,要——要回来——兴师问罪呢!”韩知古弓着身子,一双眼睛偷偷地看看耶律阿保机,又悄悄地看看述律平,话语吞吞吐吐的,显得很是不连贯。
“等着吧!”述律平轻轻地抚摸着手里的镔铁弯刀,“看他们还有什么花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