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剌葛,我是可汗,也是你的大哥!”耶律阿保机苦口婆心地说道。他在弟弟们面前时,往往显得很是慈爱,对弟弟们也明显有几分溺爱。当得知耶律剌葛要斩杀萧阿古只时,契丹可汗便慌慌张张地赶了过来。
耶律阿保机并没有将夷里堇准备杀死阿古只的事情告诉述律平,而是要自己一个人来化解这场危机。
“可汗!国法面前只有可汗!”耶律剌葛软中带硬,说话的语气很是不善,“萧阿古只所犯的罪行清清楚楚,先是硬闯夷里堇大帐,再是煽动述律部叛乱,这样的大罪如果不严加处理,以后谁还按规矩办事?!”
“可是,阿古只对契丹有功!”耶律阿保机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小舅子,怜惜地说道,“他是一员不可多得的战将,现在又正是用人之际。”契丹可汗想要保住阿古只,不过在弟弟面前,没办法轻易用强,只好一再地劝慰。
“有功的人多了,若是都把有功作为可以胡来的借口,契丹恐怕就要大乱了!”耶律剌葛歪着脑袋,明显是不认可契丹可汗的话。
“你要想清楚了,你大嫂的脾气谁不晓得,她不是好惹的——你敢杀她的弟弟?!”阿保机见弟弟冥顽不灵,只好搬出狠戾的老婆来,希望弟弟能够从契丹高层团结、家庭和睦的角度,去考虑问题,最终放过萧阿古只。
“可汗,你错了。”契丹夷里堇直言不讳地说道,“可汗夫人虽然有时做事狠辣一些,可总是个讲道理的人,她不会不明白治国治家的道理!”
耶律剌葛是茅房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无论契丹可汗怎么和他理论,他都是坚定了一条信念——将萧阿古只斩首示众。他心里也有自己的道理,今天斩杀萧阿古只是名正言顺的,作为契丹的夷里堇,自己有这个权力,而且正可以以此打击述律平,树立自己在契丹八部中的威信。
耶律阿保机心急如焚,可是也面临着现实中的矛盾。他既不愿与弟弟耶律剌葛等人再次决裂,又不愿意杀死萧阿古只,更不愿意妻子掺和进来,将事情搞得更加复杂。阿古只是她的亲弟弟呀,述律部又是她的母族,中间的勾勾叉叉都牵涉着她,以她的脾气,如果在现场的话,指不定早就弯刀出鞘了。
“这样吧,我现在以契丹可汗的名义,对阿古只进行特赦,让他将功补过吧!”耶律阿保机用商量的口吻说道。他从弟弟的言行中,没有发现明显的徇私舞弊,对方的理由都是冠冕堂皇的,作为大哥是无法反驳的,既然这样,只好用上司的权威来解决了。
“启禀可汗,您没有特赦他的权力!”耶律剌葛嘴角微笑,回击契丹可汗道,“契丹可汗特赦罪犯,要经过夷里堇同意后,才能特赦;另外,契丹八部里还没有特赦过如此重罪的人。”在以前,契丹可汗是个傀儡,任何军政事务都要经过夷里堇同意,因此可汗实际上没有特赦的权力。
“剌葛,你——”耶律阿保机无奈地看着弟弟,若是两军阵前,他会骑马冲锋、弯弓射箭,很快将敌人消灭,面前却是他一直心有愧疚的弟弟。
“启禀可汗,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耶律剌葛还是不松口,依然要杀萧阿古只,“契丹八部数百年的基业,不能因为一个不守规矩的人,而遭到毁灭性打击呀!”
“阿古只是个二愣子,他没有坏心眼儿,有时候说话不经过脑子,口无遮拦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大哥明显不耐烦了,却仍然以最大的控制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使自己不要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