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自己去领二十板子,若下次再犯,你便不必跟我在身边了。”
“是,属下决不敢再犯。”月恒汗水落了下来。
他没想到,为了一个小小的乡野丫头,殿下竟然要赶他离开。也许正如光和影他们背地里议论的一样,殿下对那个女人,也许真的不同旁人。
“你即看不懂,我也不多说,回去告诉他们,若谁对她不敬,立刻赶出山庄。”
她,自然指得是程小野。
月恒心中又是一惊,却也不敢怠慢,忙低头答道:“是。”
对这些从一开始就跟在身边的侍卫,百里玉衍毕竟是宽容多了些,叹了口气道:“你先起来吧,我还有重要的事交给你去办。”
“谢殿下。”月恒低着头,站了起来,
半晌,百里玉衍才开口:“宋世福这些年在梅县作威作福,也该是时候付出代价了,明日你叫人把他这些年犯的事写份状子,递到县衙里去。”
语气平淡的像是说今日天气不错,而不是一桩谋划。
月恒抱拳,“属下遵命。”
正说着,少白伸个懒腰从布帘后面走过来,挠挠两只耳朵,跳到了百里玉衍身上。
百里玉衍熟练的抱着它,给它顺毛。
月恒冷汗直冒,现在的殿下与一年前简直判若两人。一年前若是有个动物跳到殿下身上,他想都不想就甩开了,现在竟然当宝贝似的捧着。这程小野到底给他们殿下灌了什么汤
“去办吧。”见他还不动身,百里玉衍催促道。
“是,属下告退。”
月恒正欲离开,忽然背后又传来一声,“等一下。”
他又退了回来。
“梅县东街有个老妇人,她女儿被宋光祖抢了,儿子又被宋世福给逼死。你写好状子,去找她来首告,我想老人家一定很想为儿女报仇。”
月恒一头黑线,殿下不愧是殿下,这种小事都记得清清楚楚
第二日,天还没亮,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响彻梅县县衙。
县令鲁原迷迷糊糊的被赶来的师爷叫醒,顶着惺忪的睡眼上了公堂,听着堂下不停的哭泣声,他却打着哈欠只想快快审结回去睡觉。
师爷看县令大人一直不开口,无奈之下,只得伸手拿过惊堂木。
“啪。”一声巨响惊天动地。
鲁县令吓得打了个哆嗦,怒瞪着师爷。
师爷脸上挂着粉饰太平的笑,将惊堂木远远的递上去,“老爷,开堂了,审案,审案。”
鲁县令瞥了他一眼,把惊堂木抓在自己手心里,又打了个哈欠,慵懒的问道:“堂下所跪何人啊”
“民妇,东街孙氏。”
孙氏已年过五旬,老年丧子之痛让她变得瘦弱不堪,佝偻着背俯在地上。
“你状告何人”
“民妇状告梅县县丞宋世福。”
一听状告宋世福,鲁县令立刻来了精神,也不犯困了,也不打哈欠了,就连惊堂木也亮了出来。“啪”惊堂木一敲,七品县令的威严立刻展露无疑,“你可知民告官是大不敬之罪”
惊堂木敲得震天响,鲁县令的语气却十分柔和。
自从宋家兄弟打死了他一根独苗的宝贝儿子,无时不刻的想让宋家兄弟赔命。可那个宋世福倒好,不知用什么方法买通上层关系,上层亲自派人来说和,好歹给宋光祖定了个流放之罪。说什么也不是宋光祖动的手,砍头有宋光宗顶着就行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他儿子死都死了,找谁说理去
为这事他一直在心里记着仇,奈何两人先前利益牵扯的太多,他撇不干净,不敢妄动。这次好,突然有人送上门来告状,这可怪不得他手下无情了
“来人,去给我把宋世福押来”
直接是押而不是传讯。
“老爷,您不先看看状子”师爷提醒。
“看什么看,民告官是多大的罪过,没点儿真凭实据敢告吗去给我抓人来”就算没真凭实据,拖来招呼上几板子,证据也就出来了。
他怕的不是没证据,是没契机。
一干捕快听到命令,鱼贯而出,浩浩荡荡的向县丞府涌去。
见人们指指点点的议论,好奇的苏晴儿忍不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她凑上来问。
“有人上县衙把县丞大人给告了。”
“听说是东街的孙婆婆,她一双儿女都被宋世福给逼死了,真是造孽啊。”
“可不是,这人啊就不能作孽太多,早晚会遭报应的。”
百里玉衍站在二楼窗前,听着楼下人们议论纷纷,脸上绽开欣慰笑纹。本以为月恒挨了打,事情要拖个三五日,没想到效率倒还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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