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生意是做不下去了,她懒得再理会钱氏,收拾了东西,向众人道:“抱歉让各位无辜受到连累,烦请明日再来吧。作为补偿,明日所订物品,满十文收八文。”
人们纷纷表示不怪她,反而责备的目光落在钱氏身上。
尤其是远道而来的顾客,指责声更甚。
“你们不要被那个小贱人给迷惑了,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心肠毒辣,专做逼良为娼的勾当,小心哪天你们的孩子也被她卖去青楼。”钱氏与理据争,愤然说道。
人们嗤之以鼻,袖子一甩散了。
第二日,程小野早早的来清扫了卫生,照旧开门迎客。
人们该排队的排队,该订做的订做,该取货的取货,丝毫没将昨日之事放在心上。
直到一阵恶臭随风飘来,人们还未及反应,就听得哗啦一阵响
没有一点点征兆,也没有一丝防备,粪水就这么铺天盖地的从背后泼来。程小野还好,她迅速躲到了桌子下面,可怜前面排队几人,默默承受着粪水无情的洗礼。
呕被泼到的一个姑娘,转过身哇哇起来。
程小野虽然躲过了大多数,身上也多少溅了些,熏得她连连作呕。
“钱氏,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我不想与你计较,你也不要欺人太甚”程小野恼火的望着她,若不是守着这么多顾客,她早把她打趴下了。
“明日我还会来的。”钱氏丢下一句,转身便走,摆明了不让她做生意。
程小野看不少人被泼了粪水,也顾不上追赶钱氏,忙过去搀扶人家,“实在是对不住诸位,让大家跟着我遭殃了。这次各位订的首饰,小野只收材料成本好了。”
最终,她只收了这几人一半的价钱。
第三日,程小野出门时,带上了少白。
巳时,钱氏端了一大盆臭气哄哄的粪水又来了,程小野不动声色的打了个手势。
少白从铺子里出来,悄无声息走到钱氏脚下。就在钱氏端起粪水准备泼时,少白一跃而起,以迅雷不及耳的速度撞翻了钱氏的木盆,又飞快的蹿回铺子里。
粪水全数倒在了钱氏自己身上。
剧烈的臭气扑鼻而来,钱氏扔了木盆跑到墙根上哇哇吐起来。
“自作自受。”程小野揉揉少白脑袋,继续该干嘛干嘛。
一次不成,钱氏回去罩上蓑衣,又来一次几日下来,钱氏每日必来,无论程小野在与不在,她都毫不客气的往铺子里泼上一盆粪水。
无论能否泼到程小野,她都乐此不疲。
程小野如何清理,铺子周围都是臭气熏天。不少想来喝茶的客人,闻到这股恶臭皆是掩鼻绕道,几日下来,茶楼生意受了不少影响。
继续下去,就算她不想走,估计洪福也该下逐客令了。
程小野便自觉来找了洪福。
“洪掌柜,”程小野歉意的道:“几日来给茶楼添了许多麻烦,小野实在是过意不去。”
洪福倒也大度,爽朗的摆摆手,“虽不知内情,我却也知是小娘子得罪了人。小娘子若信在下,待你事情处理好了,茶楼前那位置我还为小娘子留着。”
“那便多谢洪掌柜了。”
“小娘子不必客气。”
告别洪福,程小野收拾好东西,在铺子前挂上歇业的牌子。
没了茶楼这处铺子,她还得重觅个地方。
该死的钱氏,得找个机会好好收拾一下了。至于宋如画,半年多,也不知道在梅县清月阁怎么样了。
梅县程小野灵机一动。
梅县人多,需求量更大,与其在这里与钱氏耗时日,倒不如把铺子开到梅县去。打定这个主意,她便快步回家,与百里玉衍商议到梅县开店一事。
“但凭娘子做主便是。”百里玉衍垂眸,看不出情绪。
程小野忽然有点儿失落。
她以为他会反对,连反驳他的句子都想好了。
白痴,闷,冰块,木头诅咒你吃饭塞牙,喝水呛死程小野一脸哀怨。
哼
嗤,嗤药锅里沸腾起来,水沸到炉火上,嗤嗤作响。
程小野忙垫了布,取下盖子,热气忽的一下燎到手上,疼得她差点丢了盖子。
百里玉衍拉过她烫红的小手,一丝清凉从指尖传来,疼痛立刻减轻了几分,“这几日不用出门,可是有时间好好在家陪为夫了”
程小野心中一震,猛的抬着望着他。
心中的晦涩,被轻而易举抚平了。
“我哪有时间,我要去梅县找房子。”程小野撇撇嘴,口是心非的答。
“好。”百里玉衍低眉浅笑,也不揭穿。
“”程小野无语凝噎。半晌,憋出一句:“百里玉衍,有时我真的看不透你。”
“娘子不必看透。”你只需记得,我就在你身后。若你想前行,我便陪你。你若累了,只需转过身,我便是你最无所不能的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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