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这样最好不过了。”岳震点头笑问道:“鲁大师也收几个异族弟子吧,也算是为乌兰部留下一点火种,到时候咱们也能放心的回归大宋。”
“有,震少你还不知道我,能躺就决不坐着,哪能不收几个小徒弟干体力活。”鲁一真挠头嬉笑,又不禁凑到岳震跟前问:“震少,你真的还要回大宋吗?怎么个回法?”
岳震往后躲了躲,奇怪的看着他说:“我爹娘哥姐都在大宋,我怎能不回?回家就是回家,有区别吗?”
“当然大不相同了,一年半载的走亲访友,也叫回家。以后再也不回乌兰,又是另一种回法。震少行止,决定了很多人的何去何从,我看震少还是好好想一想吧。好男儿志在四方,岳帅有岳帅的一片天地,震少你有···”
莫名的烦躁涌上来,岳震摆摆手打断了他。“这事容我想想,以后再说。诸位抓紧时间挑选人手开工,敕勒那边的车倌和马很快就能过来,战车的打造,不能落后于他们。明天我和大家一起上岛,选一个宽敞点的地方,马上就开工造车。”
离开商议着最后定稿的工匠们,岳震信步来到鱼儿海子岸边,在一处草坡坐下,静静的发呆。
鲁一真无意间触动了他一直不敢面对的抉择,让他心乱如麻。但是不管怎样面对,这个选择已经越来越近,近的好像眼前烟波浩渺的海子,触手可及。
内心里,他更希望这些朋友们能够留下来,尤其是解除了乌兰的战争威胁后,这里要比大宋宁静安详。他无法预测吞没岳家的风暴,还很牵连到那些人,他只是想让朋友们远离风暴的中心,越远越好。
但是他更明白,这些话,即便是面对最亲近的妻子,也是无法说出口的。他无法解释,为什么能预见到,如日中天的岳家将会坠入深渊。除非他告诉所有的人,他来自···
“呵呵···”想到这些,他忍不住笑了,就算说了,会有人相信吗?他走到水边掬一捧清水泼到脸上,沁入心脾的清凉,躁乱的心渐渐安静。
既然不能说,就让它埋在心底好了。既然我不能左右他们的未来,就让他们现在的每一天,都过的幸福快乐好了。豁然开朗后心态的转变,让他觉得轻松了许多,遥望着海子中央的娘图岛,他又多了一份期待。
第二天大早,他们就被来敲门的札比尔吵醒,鞑靼少年一心憧憬着自己的新兵器,只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岛上去。
陪着岳震他们一起上船的少不了巴雅特和沐兰枫,虽然他俩是岛上的常客,却依然显得很兴奋。同船的还有一些鞑靼年轻人,他们不但要参与战车的整个生产过程,而且也将是第一批与敕勒人驭者、拓跋箭手,共同拥有一辆战车的鞑靼战士。
不少第一次坐船的年轻人,都显得很好奇也很拘谨,就连一向冷静沉稳的拓跋月也不能例外。自从大船摇晃着启动后,她就一直抓着丈夫的手,没有松开过。
幸好水面上的航行距离不长,就在很多人感觉到不适的时候,大船驶进碧绿连天的芦苇荡,巍峨的娘图岛近在眼前。
大船推起的波浪,惊动了大片大片的水鸟,色彩斑斓的鸟儿们喧嚣着冲天而起,飞不多远再一头扎进芦苇丛。就这样一群未落,一群又起,真好似绿绿的芦苇荡中,翻起一道道五彩的波浪。
此情此景,岳震也不觉有些恍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江南水乡。
绿油油的芦苇,鼓噪的水鸟,突如其来的出现,又突如其来的退去。就在沁浸其中的人们忍不住回头,想多看几眼时,船身轻轻一颤,抵达岸边。
码头建在娘图岛的北端,这里的地势比较平缓,整个岛屿的地形也和整个吐蕃高原一样,东低西高。走过一段很长的缓坡,地面猛然下沉,一个半开放的小山谷豁然眼前,谷中有一排整齐的木屋,屋前的空地上还有些忙碌的身影,他们的营地到了。
鞑靼小伙们欢呼着冲下去,岳震想看一看娘图岛的全貌,就留在了高处,拓跋月和布赤跟在他身后,笑看着人群冲下缓坡,跑进小山谷。
“真的好美哦···”极目远眺的拓跋月轻声赞叹着,明眸沉醉而迷离。
岳震把视线投向岛西,哪里渐行渐高的山体上,生长着茂密青绿的森林,最高处云雾飘绕,若隐若现,宛如仙境般如梦似幻。
“阿哥你看,咱们吃的果子就是在那片林子里采的,林子里还有好多好多的野花,可好看着呢。”小布赤指着半山腰,为阿哥介绍道:“咱们的狩猎队,最远也只到过那里,鲁大叔说高处有危险,就不让他们再往上走了。阿哥,阿姐,咱们三个偷偷爬上去,看看那里是不是真有大猛兽。”
“呵呵,你个小妮子···”捏捏阿妹的脸蛋,岳震叹道:“唉,可惜咱们还有事要赶回布哈峻,下次吧,下次一定带你去。”
能和阿哥在一起,小布赤倒也不觉得怎么失落,又跑到拓跋月身边,给阿姐指点着岛东边的浅滩,鼓动着阿姐一会去捡野鸟蛋。
看了好大一会,三个人才慢悠悠的下到小山谷。鲁一真笑嘻嘻的迎上来,又带着他们在小谷里转了一圈。小山谷已经被他们建设的初具规模,高处是人员居住的木屋,铁匠棚和木工棚设在稍低一些的平地上。
参观了木料堆积的木工场地,他们还未走到铁匠棚,就已经听到那边人声鼎沸,还伴着密集的锤声。
“来呀,谁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再走近些,就听到了札比尔很嚣张的声音,显然是在比试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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