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作为父亲,被女儿斥问,颜面扫地,海诚气得直咬牙。可他不是糊涂人,也没被气昏头,还能判断出汶锦所说的话极有道理。
卢嬷嬷爬到海诚脚下,哀求道:“老爷息怒,四姑娘心直口快,请老爷恕罪。”
“我心直口快,却不出昧心之辞,我敢与任何人对质。父亲要责罚女儿,也要给女儿一个公道,让女儿心服口服,方能无怨领罚。”汶锦已挑衅了海诚的底限,见海诚尚能压制怒气,她马上转变了态度,跪爬到海诚脚下,嘤嘤哭泣。
海诚怒视汶锦,“你、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汶锦重重抽泣几声,哽咽道:“我怎么变成这样,父亲真的不清楚吗?外出游玩,我被五妹妹推下罗夫河,险些丧命。好在河神眼明心慈,才保住了我这条命,被人救上来这后,叶姨娘又给我许了亲事。父亲让我保持嫡女的风范,就是让我针对这些事不言不语不反驳、默默忍受吗?秦家人登门做客,张口闭口要休了我母亲,把秦姨娘扶正,还要侵吞霸占我母亲的私产嫁妆,这些……”
“住嘴。”海诚一拳重重砸在桌子上,扶着椅子才站稳了。
听说汶锦和秦家人及秦姨娘等人发生了冲突,他就想到了矛盾的根源。二姑娘海珂给汶锦罗列了诸多罪名,对归根结底的因由却只字未提。他也想采取和稀泥的方式把昨天的事压下去,可他的嫡女已非从前,这些事不那么好压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自家事,海大人消消气。”范成白说了一堆不疼不痒的淡话安慰海诚,又深深看了汶锦一眼,神情复杂隐晦。
海诚无奈摇头,“让范大人见笑了,下官……”
汶锦抛给范成白一个挑衅的眼神,冷笑问:“为官者总以清官难断家务事为推托之辞,是不是就是说百姓家里出了天大的事也不能经官了?”
“海大人,我这么说了吗?”
“范大人确实没有直言。”汶锦不等海诚回答,接着说:“听说范大人是精明务实、勇于做难的好官,小女恳请范大人来断我们府上的家务事,为朱州府的官员树立榜样。范大人若是推托此事,小女也不勉强,以后也避口不谈。”
“绣儿,你也太不懂规矩了。”海诚情急之下,叫出了女儿的闺名。
范成白的嘴角挑起耐人寻味的笑容,他没答应,也没反对,只是静静翻看罗夫河支流的草图。海诚皱着眉头瞪了汶锦一眼,刚要开口,就见随从急匆匆进来。
“什么事?”
“回老爷,秦大人说他们已商量好平息众怒的条件,若老爷不答应,他就一把火把宅子烧了,一雪他的家人在咱们家受到了侮辱,他还让老爷马上过去。”
“秦大人有什么条件,也说给本官听听。”范成白率先开口了。
随从看着海诚,得到应允之后,才说:“秦大人先提了三个条件,还说等他考虑好还会有其它要求。第一,他让老爷今天就写休书把太太休了,择日把秦姨娘扶正。第二,他还要把四姑娘贬为庶女,打一顿,送到庙里修行。第三就是他让老爷把这座宅子赔给秦家,秦四太太挨打的事他就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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