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玩。”唐二蛋从竹筐里拿出两个木盆放到桌子上,打开给汶锦看。
小木盆里有六条一寸多长的鱼,正在水中欢快流动,鱼身微微透明,每条鱼身上至少有两种颜色,有的多达四五色。另一只稍大的木盆里水不多,两只手掌大的水鸟正愣愣看着他们。说是水鸟,但见它们头上有一撮白,一看就是鸳鸯。
这么小而乖巧精致的鸳鸯,汶锦还是第一次见,心中霎时柔软了。
“这是……”
“哎哟,这是什么四姑娘都不知道。”五姑娘海璃一阵风一样刮进来,投给汶锦一个轻蔑的笑容,“这是鸳鸯,你竟然不知道,枉了这傻子的一片心。”
汶锦瞄了一眼窗外,“这是什么?什么意思?五妹妹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这是鸳鸯,代表男欢女爱的鸳鸯,傻子的心,就你这么笨还被河神化,莫不是河神瞎了眼?”海璃斜视唐二蛋给汶锦带来的东西,嘴都快撇到后脑了。
“朱嬷嬷、秦姨娘,你们都听到了吧?”汶锦推开窗子,高声道:“五妹妹一眼就能认出那是什么鸟,足见她见多识广,同是养在深闺的女孩儿,为什么我不知道?可见五妹妹的奶娘和教养嬷嬷是有见识的。奶娘自幼伺候就不说了,我和五妹妹都是到了西南省才换的教养嬷嬷。为什么我的教养嬷嬷不教我这些?难道她什么都不懂?朱嬷嬷给我找个什么都不懂的,莫不是多嫌了我这个嫡女?”
“四姑娘可冤死老奴了。”朱嬷嬷跪地施礼,满脸委屈。
秦姨娘唉声叹气,海珂和海琳躲在花丛后面,装得着急,其实都想看热闹。
“嬷嬷别动不动就跪,嬷嬷是父亲的奶娘,份位比我不低。我母亲被老太太发配到庙里,府里无主母,父亲让嬷嬷总管,嬷嬷本该代当家主母行权。”汶锦缓了口气,吩咐道:“荷风,到衙门去请老爷回府,就说府里有大事。我也知道老爷为国为民操劳,忙得脱不开身,可古人讲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如今他连家都治不好,怎么为朝廷效力?被御史言官知道,上折子弹劾了就晚了。”
“是,姑娘,奴婢马上去请老爷回府。”荷风是聪明丫头,明白汶锦的用意。
“荷风,别去,四姑娘,你别为府里的事讨扰老爷,老奴自会给姑娘一个说法。”朱嬷嬷急了,赶紧扶着婆子站起来,看向汶锦的神情包含着请求与无奈。
“嬷嬷请吧!”
朱嬷嬷挺直腰,冷下脸,呵令道:“五姑娘的奶娘和教养嬷嬷不教导姑娘娴淑知礼,反而当着姑娘胡言乱语,带坏了姑娘,她的丫头们也不劝戒姑娘,今天就一并罚了。来人,五姑娘的奶娘掌嘴二十,关柴房三天,不供吃喝。把五姑娘的教养嬷嬷打二十大板,丢到庄子里,再选好的上来伺候。五姑娘的一等丫头青梅、二等丫头碧芝、碧莲各自掌嘴二十,在日头地的青石板上罚跪两个时辰。”
“凭什么?凭什么?”海璃哭闹着冲出来,要扑向朱嬷嬷,被两婆子拦住了。
汶锦冷笑道:“凭朱嬷嬷是父亲的奶娘,代行当家主母权力,五妹妹可明白?”
海璃咬牙切齿,指着朱嬷嬷骂道:“看到我姨娘被禁足,你这个狗奴才也想欺负我吗?这贱人私会外男、私相授受你不管,为什么要罚我的人?”
“也是,光罚五姑娘确实不公平。”秦姨娘是时候出来火上浇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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